心软(32)
但她又有些犹豫,心中仍有忧虑,想了想,还是拒绝:“不用了吧?”。
邵承不在意地说:“这里没人看你。”
邵承这样平和地说话,尹佳音没办法拒绝。何况他喝醉了,记忆只停留在今晚,尹佳音变得忘乎所以,便爽快地点头说,“那好吧。”
袋子里不仅有化妆水,还有专用的化妆棉,以及一些乳液。卸妆的时候,尹佳音不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周思源的,”邵承盯着她的脸,缓缓答道,“他平时会化妆。”
化妆水和乳液的确都是男士的。尹佳音了然地哦了声,对着镜子熟练地给自己卸妆。
她很快就卸完了妆,又接过邵承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脸,感到清爽干净了不少。
但到底是做贼心虚,为了以防万一尹佳音还是从酒柜里多拿了一瓶度数很高的烈酒和两个玻璃杯,走到邵承身边说:"再陪我喝点吧?"
邵承点了点头,有些缓慢地说可以。
尹佳音倒满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邵承,一杯自己拿着。为作表率,她狠了狠心,大方道:“我先干吧。”
随后,她在邵承的注视下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刚放下杯子,便听见邵承说:“接下来到我。”
“你悠着点,”尹佳音拦住他,“喝半杯就够了。”
这么烈的酒,半杯就能让他醉得爬不起来。
邵承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依言喝下半杯。尹佳音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暖气温度似乎变高,室内更热,让人喘不过气来。尹佳音感到体内酒精发酵,大脑晕眩,视野内的画面一阵晃动。
她自诩酒量不错,一杯下去也有些发虚,更别提酒量不好的邵承。
邵承松散地坐在那里,肩膀微垂,好像已经疲惫不堪。但并没有尹佳音预设般的那样立马睡着。
“邵承,”尹佳音轻声问他,“难受么?”
邵承说:“嗯?”好像没听清楚。
“我是说,”尹佳音放大了点声音,“你现在难不难受?”
邵承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难受。”
他疑惑地问:“你是谁?”
“徐凡,”尹佳音说,“我是徐凡。”
邵承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尹佳音去哪了吗?”
尹佳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浑身僵硬,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只好干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啊。”
“我找了她很久,她一直没有回来,”邵承的声音低沉好听,他说着令尹佳音心痛不已的句子,自己的反应却很平静,“我做错了什么,她不肯见我?”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尹佳音很难过,“谁都没有做错。”
邵承抬眼看她,说“是吗”。
“是的,就是这样的。”尹佳音自欺欺人地说。
尹佳音灌醉邵承,自己也被酒精控制,变得多愁善感、矫情软弱,把握不住情感,甚至还跨越界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抱了一下邵承。
邵承的怀抱很温暖。他短暂地僵硬了一下,也抬手回抱尹佳音,声音从头顶传来:“既然谁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尹佳音从没听过邵承用这种示弱的语气问问题。她想今晚的行为的确越界,便稍稍挣开了一些,轻声说:“我得回去了。”
邵承按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尹佳音只能抬头看着邵承,她有时会在梦里想像和邵承拥抱,近距离看他。然而当轻易实现时,她又心惊胆战。
尹佳音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做了错误的事情,会让一切前功尽弃,必须马上停下来。
但邵承看起来真的很孤独,也很脆弱,让她心痛自责,也让她怀念不已。因为尹佳音毋庸置疑地很爱邵承,愿意为他做一切。
所以尹佳音不可自控地吻了邵承,并认真地和他说了再见。
第21章
邵承身上有很淡的酒味和烟味,酒会中途离席也许是为缓解烟瘾。
尹佳音很多年没见邵承,也很久没跟他接过吻,所看见的以及所接触到的更像一场幻觉,而非真实。
邵承的模样比十年前成熟了一些,眼神更深邃,看起来更气派。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尹佳音,与从前毫无分别,好像尹佳音只是离开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他按住尹佳音的手背回吻她,尹佳音躲开了,急匆匆地站起来。邵承没有阻拦。
她想真的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
也不敢继续看着邵承,因为一看见他的眼神就会心碎。
“我走了。”尹佳音慌乱地说了一句,就快步离开了包房,坐电梯下一楼,在泊车区拦住一辆的士车,回到她原本应留的地方。
新租的房子位于西边的工业区,是一栋稍显破旧的小洋楼。户主是一个面冷心热的老太太,怜悯尹佳音初来乍到实在窘迫,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把三楼最小的那个套间租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