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杀猪盘了怎么办(74)
后来邵承岚从国家台离开,转行做起了画家,兴趣而为,一直没有什么名气。
突然意识到邵承岚可能是谁,江畔将电脑盖上。
他只是想拿邢卓的把柄,并不想知道这些。
而且,这种感觉并不好。
在他看到的关于邵承岚的最近一条消息,是四年前,在某某医院病逝,时年五十一岁。
四年前,在邵承岚的临终病房,萧瑟苍白,一旁有邵承岚的女友,曾经也是他的粉丝。
虽然邵承岚只是个业余画家,但在他不喜欢的主业,又大有作为。——曾经就是在晚会上一首英译版本的桃夭,迷倒了苏家的千金。
那时在他病床前的女友,或许苏禹心和他的关系,或许不知道。当苏禹心和邢卓一起走进去,对方并没有离开,就坐在原位。
邢卓看看病房,拉开较近的一张凳子坐下,只说:“现在才告诉我。”
邵承岚神志还算清明,无力笑道:“你不是在国外吗,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快毕业了吧。”
邢卓说:“嗯,还有两年。我已经结婚了,叫江畔,是个男生。”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这些,苏禹心在旁边没有出声。
而邢卓把自己匆匆完成的人生进度都告诉邵承岚,便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等到葬礼那天,邢卓再次和苏禹心一同前往,有人窃窃私语地猜测他们的身份。
邢卓全程非常冷淡,公事公办地祭拜,然后在葬礼上给邵承岚的女友一笔封口费,便和苏禹心一同乘车离开,又很快出国。
好像在当天只是安葬了一个与他人生毫无瓜葛的男人。
苏禹心见证了所有,也一直觉得邢卓对自己不怎么见面的父亲没有感情。
还是从邢卓外公的老朋友口中,她才知道邢卓替他生父邵承岚办画展,已经有三年。
苏禹心问:“怎么做了这些?”
邢卓并没当一回事般,说:“有空。”
苏禹心有些心疼他的从不与人透露真实的心情,说:“你的心意是很好的,他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
邢卓却问:“妈你想说什么?”
苏禹心轻轻叹一声,目光轻轻看着他,“妈妈理解你,但希望你不要继续这么做了。”
他现在做的一切,会让有心人觉得邢卓是否是在暗示什么。是他记得自己的生父是谁,还是想说,养不如生?
在拥有如此巨量财富的家族,她以前只希望邢卓可以做到不刺眼,但邢卓不是这么想,也已经站在了如今的位置上,那就一直不要冒险,也不要挥霍家人的信任和感情。毕竟在这个家里,从长辈到小孩,都很爱他。
邢卓听完,嘴角淡淡扬起。
是啊,他从小浸泡在这些爱里,让他欠下各有名目的恩情。
明明离婚之前,苏禹心和邵承岚两人都极少想起有个儿子,离婚时,苏禹心却抱着他哭,好像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当外公要带他走,邢卓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他说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一个人住。
外公说,是邢正岐给他改了姓,又将他送走。邢卓要懂事,这是为他好。
邢卓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可以这么说着,又可以对他置之不理,在下一次见面时,又能情真意切地哄他。
后来知道了,那些说一切都是为了他,爱他,其实是叫做“体面的社交”。
苏禹心问:“邢卓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邢卓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回楼内,神色淡然有度,“现在还在过新年,我不想说让你不高兴的话。”
江畔在夜里接到邢卓的语音邀请,一看国内时间也不早了。
邢卓问:“是不是睡不着?”
“……什么事?”
“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已经准备在二世谷买个房子。不想回去了。
邢卓继续说:“江畔你是不是在抽烟?我听到了。别抽烟,影响睡眠。”
狗屁歪理,江畔刚有嘲弄的神色,那边又说,“我觉得很漂亮,影响我的睡眠。”
江畔震惊,脸上很快重新找回了从容,冷冷说:“有事没事?没事就挂了。”
邢卓说:“没事。”
邢卓就想戳戳江畔,听他不满的声音,心里会不由自主感到愉快。邢卓本以为说完这句暴露本意的话厚江畔就会挂了。
但江畔没有,他拿着手机静默了一会,邢卓都能听到他的呼吸,伴随着轻微烟丝燃烧的声音,然后江畔用形状漂亮的嘴唇含住烟嘴,一口吐息又轻又长。
邢卓突然想抽烟,喉咙有些痒似的,喉结一滚,“江畔接视频。”
江畔鼻腔里发出声笑,像是故意的,此时把电话挂了,并且不接了。
邢卓捏紧手机,想马上去日本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