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恕淡然点头:“算算行程,该部主将今日日落之前,当到洛阳。”
贺若弼更是不信了,兵部的急信传递,用的是飞鸽传书,比驿马要快好几倍,边关到洛阳数千里,怎么可能飞鸽传书刚到,破敌的主将就赶到了?
高颖却听出了蹊跷,问道:“立此大功的主将是谁?”
杨恕微微的笑着,一群大臣盯着他。
“杨轩感。”
一群大臣万年不动的微笑面庞,竟然一齐出现了僵硬,该死的,是老杨疯了,还是他们疯了,今夜就能立刻见分晓。
“恭喜杨司徒,虎父无犬子。”
“杨司徒有此麒麟儿,当痛饮一杯。”
“大随朝出此等英雄,实乃大幸啊。”
“吾等共迎大随英雄。”
喜气洋洋的贺词之中,暗潮汹涌。“宋国公,你最好调集一些手下过来。”“老李,今夜警觉点。”“把宇文阀在洛阳的全部力量都调集过来!”
今夜,怎么看都是到了最后的时刻。要么杨恕幸运度爆棚,杨轩感立了大功,载誉而归,光彩照人,一门双国公;要么杨恕下定决心,血洗洛阳。多准备一下,小心谨慎些,绝对不会错。
……
黄昏的时候,洛阳西门城门口站了一溜的大臣,以及无数的兵将。
一群大佬脸上笑眯眯的,心中却冰凉,要是杨恕真的疯了,想要大血洗,那么,就让杨恕的脑袋第一个落地。
杨恕站在城门正中,双手背负身后,迎着夕阳,淡淡的笑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夕阳在地平线上越来越低,众位大臣们手心里都是汗水。
“准备好了!”不少将士打着眼色。
远处,马蹄声响,十几骑飞快的靠近。
“来了。”杨恕笑了。
众人使劲的望去,却只看见夕阳下,十几骑的身影拉得老长,面目却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只能从轮廓上,约莫看出铠甲和刀剑的痕迹。
“我说,为什么我们要从西门进城啊?”十几骑中,某个将领惊讶的问胡雪亭,从地理上看,边关回洛阳,怎么都是从北面回来比较近些。
“当然是为了装逼啊!”胡雪亭大奇,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大胜而归,这“归”字,是很考验细节功夫的!“你丫难道不知道,背对夕阳,残阳如血,只看见黑暗的轮廓,是装逼的必须条件?”
一群将领摇头,当然不知道。
“要是夏启帆在,一定会知道的。”某个将领故意道,悄悄看杨轩感。夏启帆回到边关之后,一直好好的,临到出发回洛阳,忽然被蒙面人痛打,折断了手脚,躺在床上不能动,是你杨轩感干的,还是胡雪亭干的?
“唉,都是自己人,何必呢?”又是一个将领低声道,但只是暴打夏启帆一顿,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夏启帆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功劳又不会少了半分。
杨轩感瞅胡雪亭,胡雪亭一脸的无辜。这是要他被黑锅?考虑到这次胡雪亭的装逼建议,很是能够提升他在老头子面前的存在感,杨轩感决定咬牙背了这锅。
“嘿嘿,老头子一直以为我不争气,这回,看他还能说什么。”杨轩感脖子昂得高高的,脸上容光焕发。
“唉,若是按照我的意思,要找几匹瘦马,再找一面破烂的军旗,一身染红了鲜血的,残缺了大半的铠甲,那就完美了。”胡雪亭伤感的很,古道西风瘦马,残阳如血,战胜的将军回城,想想就逼格高得不行,可惜被杨轩感死命反对,真是太可惜了。
一群将领用力点头,装逼太过,要遭天打雷劈的。
“快看,司徒和众位大臣就在前面。”十几骑中,某个骑手对同伴低声道。
杨轩感也看见了,低声下令:“拿出骁骑卫精锐的气势来!”
众人的身上,立刻冒出了惊人的气势,个个身上都要冒白光了。
胡雪亭遗憾极了,这个镜头,真应该用慢镜头的。
城门处的众位大佬认真的瞅着,十几骑越来越近,终于能看得仔细。
“杨轩感!”有大臣失声惊呼,那最前面的,真的是杨轩感,只是脸色有些绿得奇怪。
“胡雪亭。”有大臣也认出了其他人。
杨轩感在众人十几丈前,跳下了马,快步走近,单膝跪在地上:“父亲,我回来了。”
杨恕微笑,仔细的打量杨轩感,虽然张须驼早已在飞鸽传书中写得明白,杨轩感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总是要亲眼看上一遍,才能真的放心。
高颖与贺若弼等人比杨恕更仔细一百倍的打量杨轩感,这年头冒牌货太多,三国都能出现孪生兄弟冒牌皇帝,然后和美女亲亲我我的,谁能保证杨轩感没有个孪生兄弟,或者整容过的伪劣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