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会被抄家!”有人颤抖着道,周围的人都颤抖了一下,都是最底层的百姓,大字不识几个,不懂得“抄家”的罪名不是他们能够享受的,但不妨碍他们理解问题的严重性。
去年,有人就因为说某捕头有姘头,被逮到了大牢中,活活打死了,全家还被判赔名誉损失费五百两银子,谁又赔得起?结果还不是全家死得死,逃得逃,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得罪了捕头老爷就要全家倒霉,得罪了比捕头老爷还要尊贵的官老爷的公子呢?只怕一旦被查出来,整条街的人都要抄家问斩。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不是我们叫祁蕾去偷的。”有街坊辩解,以为自己占着理,猪肉,大米,被子,都是祁蕾硬要送他们的,又不是他们自己要的,关他们什么事。
有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辩解着,坚定地认为和自己没关系。有人实在听得烦了,厉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官老爷讲道理?”要是讲道理,那说捕头有姘头的人,会被打死?会全家死的死,散的散?
那几人脸色大变,虽然还嘀嘀咕咕的认为和自己无关,这嗓门却小了很多。
“我家如此照顾祁蕾,竟然好心没有好报!”有人捶胸大哭。
“把祁蕾赶走,我们这条街上,就没有这个人!”昨日还想着为祁蕾考虑未来的街坊,脸色狰狞:“无论如何,休要拖累我们!”
一群街坊用力点头,早知道祁蕾会得罪官老爷,就该让她死了算了。
祁蕾看着愤怒的看着她的街坊邻居,心里既不愤怒,也不觉得可笑,反倒是一身轻松。这“养育之恩”,算是扯平了。
“好啊,我立刻走。”祁蕾笑眯眯的,转身就走。她也没地方可去,随意的就出城往南,长长的官道上,唯有她一人。但她已经习惯了。
几十辆马车从背后慢慢的靠近。
“去哪里?要不要搭个车。”车中的老人掀开布帘,淡淡的问道。
“我要去淮南道挖银矿!”祁蕾随口道。车上的老人哈哈大笑:“这淮南道可没有银矿啊。”
“没关系,说不定我挖着挖着,就挖到阴曹地府了,阎王爷怕我挖坏了他家的房子,送我很多银子。”祁蕾笑嘻嘻的。
车中的老人大笑,却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凄凉。“老夫姓鱼,一条鱼的鱼。最近在倒大霉,也缺银子,不过,怎么也比你有钱一些。你要是不嫌弃,不如跟我一起去发财。”
祁蕾看看几十辆马车,看看那鱼姓老人,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不觉得对方有必要对自己有所图谋,道:“好。”
“上来吧。”那鱼姓老人笑道,“你去不了淮南道,因为,你走错了方向了,这是去洛阳的方向。”
不是吧?祁蕾尴尬了。“其实,我是想去洛阳绕一圈,再去淮南道的。”
鱼姓老人招手叫过仆役,取了一些食水和衣服递给祁蕾。“洛阳啊,到了洛阳,说不定老夫就更不可能去淮南道了。”他怔怔的出神,去洛阳是凶是福,真的难以预料。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埋骨辽东而已。
“老夫纵横一生,起起伏伏,还在乎这些嘛。”鱼姓老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年纪越大,竟然越胆小了。
“走,去洛阳,我们要发大财!”鱼姓老人大声的道,阳光下瞳孔收缩,竟然似乎有双瞳。
……
胡雪亭没有带其他人一起回丹阳县,赶时间,没日没夜的快马加鞭的赶路,小孩子经不起颠簸,她把其他人都留在了洛阳,孤身回丹阳县,然后,结果就是没人做饭。
“你不会做菜。”佘戊戌面无表情的道。
“胡说!谁不知道胡某堂堂一代厨神,办天下第一味,风靡大随,开创了猪油炒菜,座下大厨弟子无数,名下数十家连锁饭店,谁见了我,不尊称一句胡厨神,我怎么可能不会做菜?”胡雪亭怒斥谣言。
“你不会做菜。”佘戊戌淡定的吃着饭菜,你再怎么吹嘘都没用,盒饭,就这么一份,没你的份。
胡雪亭怒目,这种手下太不会做人了,起码把鸡腿给领导啊。
佘戊戌记着呢,当初你打了我两次,还想我给你鸡腿,做梦去吧。
“我有仇报仇,在打还你之前,绝对不会给你鸡腿吃的!”佘戊戌仰天大笑,馋死你丫的,一转头,鸡腿没了。
“啊啊啊!你竟然偷我的鸡腿!”佘戊戌大哭,揪着胡雪亭的脖子用力的摇。
胡雪亭一脸的认真,指着大堂外:“是喵星人干的!不是我!”
骗谁呢,你的嘴上都是油!赔钱!
最后的结果,是胡雪亭必须赔偿佘戊戌的鸡腿,“一碗加两根鸡腿的大肉面,不能再多了。”“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