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买菜的是谁?当然是仆妇。仆妇出门,胡雪亭该怎么办?拖到帐篷中,脱衣检查?
该死的,你竟然当众脱女人的衣服!还全裸!这还得了!
这绝不是针对反贼,或者针对士族了,而是针对整个大随五千万人了!
所有笑眯眯的看着胡雪亭折腾士族和反贼的大随百姓,立刻就会怒发冲冠面红耳赤双目充血,要和胡雪亭见个生死!
高士廉不用动一兵一卒,不用说一句反对的话,不用写一份奏本,全天下的人都会坚决的站到胡雪亭的对立面,胡雪亭的所有手下全部都会急急忙忙的和胡雪亭脱离关系,杨恕高颖也不得不踢胡雪亭出局。
胡雪亭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脑子,就绝对不会对女子脱衣检查,只能任由高家的女子随意的出入。这封锁高家立马就会是一个笑话。
高士廉说不定就在高家的宅子里搭建高台,隔着围墙,笑眯眯的对着胡雪亭饮酒作乐了,保证胡雪亭一群人沦为笑柄。
贺若弼责怪胡雪亭:“你退步了。”以前胡雪亭出手多狠,直接杀了人全家,现在畏畏缩缩不敢杀人全家也就算了,毕竟大局变化,由不得谁动手杀人,但布置一个小小的局,竟然漏洞百出,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胡雪亭想必下不了台很久了,就等别人送梯子送台阶了。
胡雪亭惭愧无比:“人老了,心就软了。”一手掩面,一根枪杆乱跳,笃笃笃的落荒而走。
……
高家的门打开,一个仆妇拎着菜篮走了出来,立马就有衙役迎了上去,喝问道:“干什么去?”
仆妇看看门内站着的高士廉,努力控制着颤抖:“我要去买菜。”就等着胡雪亭下令脱衣服,然后直接撞墙。她深呼吸,老爷说了,不用撞死,装个样子流点血就行,重点是一定要死死的抓住衣领,然后惨叫非礼什么的。
胡雪亭挥手:“放走。”
仆妇愣愣的看着胡雪亭,又回头看高士廉,胡雪亭不脱人衣服,怎么办?
高士廉淡定的笑,挥手,买菜啊,还能怎么办。
“慢了一步。”一群高家的人后悔极了。
“再出去个人,试试看。”高士廉打死不信胡雪亭毛都不管,就在那里收买路钱。
一个男仆役咬牙,大步走向了高家的大门,却被高家的三公子拦住,他道:“我去。”
出去一个仆役,不论胡雪亭做什么反应,都没有任何参考性。胡雪亭的眼睛一定死死的盯着高家的人,他们依然要亲自出马,试探胡雪亭的底线,那又何必让普通仆役去试探?直接出马,还能显得气魄大些。
“去哪里?”有衙役喝问。
“买煤炭。”三公子随口胡说。
胡雪亭挥手,三个衙役立马上前,死死的贴在三公子身边。
三公子冷冷的看衙役,又要脱衣服?来吧,谁怕了你。
胡雪亭道:“他去哪里,你们就去哪里,他不回来,你们也不回来,吃饭跟着,买菜跟着,进商铺跟着,进其他官员的家跟着,进茅厕也跟着!见了谁,说了什么,全部记下来。若是他敢跑,直接杀了!”
三个衙役用力点头,高家三公子转头看胡雪亭,鄙夷极了,你丫敢不敢盯梢得有点技术含量?谁见过这么傻乎乎的贴身盯梢的,白痴也知道派十七八个人,冒充路人甲,一路跟踪一路换人,稍微缺乏反跟踪意识的人,被人跟了一天,还以为毛跟踪都没有。
胡雪亭看白痴,谁耐烦暗搓搓的跟踪,还要被人甩掉,气急败坏的追目标,或者被目标调戏,揭穿谁谁谁是跟踪的。“我们是官,要查个贼,凭毛要暗搓搓的像个见不得人的傻逼一样跟踪?一路见人就说,这个家伙家里出了反贼,谁敢和反贼接触,谁就有可能是反贼的同伙,官府立马查他祖宗十八代!”
高家三公子脸色立马白了,这不是游街示众吗?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带着枷锁而已。
有人从街口走过来,鼻子翘得老高,看看都不看胡雪亭等人一眼。“高兄可在家?”那人大声的道,“在下代表鸿胪寺同僚看望高兄。”老子是官,看望以前的同僚,怎么样,咬我啊。
“来人,搜身!”胡雪亭厉声道,七八个衙役冲上去,仔仔细细的在那官员身上搜索。
“放肆!”那个鸿胪寺的官员脸色大变,厉声道。
胡雪亭走出来,钦佩的看着他,拱手道:“鸿胪寺都是大随的忠臣,对圣上忠心耿耿,最看不惯乱臣贼子了,阁下定然也是对反贼深恶痛绝,和反贼不共戴天。本官决不能任由你带着刀子进去,手刃反贼全家,而后慷慨自尽。”一群衙役和围观群众或狐疑,或佩服的看着那鸿胪寺官员,到底是礼部的,就是知道礼义廉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