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同桌每天都想攻略我(105)
他属于这里,可她不属于。
温暖看着李馨儿侃侃而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叫美丽,什么叫优秀,什么叫自卑,什么叫般配。
她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那,就足以让温暖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还会被尘埃掩埋。这一刻,温暖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又开始松动坍塌。她脑子里一瞬间飘过无数弹幕:把般配打在公屏上!!
好般配。
他们两个好般配。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剧院里,纪风和李馨儿是舞台上的王子和公主,而她只是台下的观众。王子和公主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观众会离席。
一直以来,温暖总觉的她和纪风之间有一个无形的结界。两人即使近在咫尺,也像是各在天涯。现在她终于知道那种靠不近的感觉是什么了。在她够不着的平行世界里,他有他的舞台。
此刻她虽然也坐在这里,可温暖却感觉,自己是这里唯一的局外人。温永富和李巧荷结婚之后,温暖在家吃饭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多余,她是个多余的人。
深埋心底的不安全感,此刻都翻涌了起来。抓不住,抓不住。拼了命也抓不住的感觉,要将温暖淹没。
八岁那年,妈妈去世以后,温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麻木的。生活如常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甚至没怎么流泪。那时很多亲戚说这孩子真是没心肝,妈都死了也没感觉。
她不是没感觉,只是太无力。就像看着一朵花从盛放到凋零。任你怎么浇水,怎么施肥,都阻止不了它的凋零。就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
绝望吗,窒息吗,生命一点点凋零的感觉。像食物逐渐腐败,像花朵突然坠落。钝痛和阵痛哪个更痛?她分不清。戛然而止。
遗体火化那天,温暖很是恍惚,她的妈妈化成灰了。她很想哭,可哭不出来。哭不哭的,又有什么分别呢,她的妈妈化成灰了。
温暖从没辩驳过,别人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就那样梦游似的过了很多年。那深埋心底的痛才逐渐浮现。
原来暗涌比惊涛更让人难以承受。
像溺水的人,如果在海面上挣扎,别人会看到你,看到你的挣扎,会同情,会救你。可如果一下子就跌落海底,死不了又浮不上去,也没人看到。就只能任暗涌翻腾,无处可躲,无人可知,无人来救。
如今那种无力感又浮了出来。
差距,怎么拼命也追不上的差距,横在温暖和纪风之间。她看着他远离,却无法靠近。
不同于之前妈妈的凋零。这一次,他在盛放,她只能仰望。
一种深深的虚弱感包裹着她。她忽然觉得,她和纪风也许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是偶然闯入了她的生活,他终归会回到属于他的宫殿里。从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罢了。她生长在泥里,她已经习惯了在泥里。
她刚从泥潭里探出个头。她以为她从泥潭里探出头来,就能抓住他。结果发现他是天上月,她根本探不着。
温暖这里胡思乱想着,没听见纪风在喊她。“暖暖,暖暖,想什么呢,困了吗?”
温暖回过神来,“没有。”
“我们说的太无聊了,你是不是闷了。”纪风柔声问。
“矮油~”李馨儿起哄,“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温柔啊,平时和我们说话,不是毒舌就是凶巴巴,这怎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那当然了,对女朋友怎么能凶巴巴。”纪风理所当然道。
“矮油~”一群人异口同声笑道。
温暖也乐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靠向纪风。纪风温柔地揽住她,下巴蹭着她的脑顶。
聚餐结束后,温暖和纪风拉着手,边压马路边往回走。
“李馨儿和你好般配啊。”温暖忍不住说,“她什么都懂,你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嗯,我们经常在一块儿聊天,有时候聊一晚上都说不完。”纪风语气平常道。
温暖心里开始打鼓,她噘着嘴小声道,“你都没有和我聊过一个晚上。”
“我跟你又没有共同语言,怎么能聊一个晚上。”纪风语气欠揍,继续道,“而且你每次,我没说两句话你就睡着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跟个蠢猪似的,谁要跟你聊一个晚上啊。”
温暖越听越难受,她快要哭出来了。她用力忍住眼泪,低着头不说话。
纪风继续说着,“人家李馨儿和我一个专业,什么都懂,我们说不完的话。她人长得又美,身材又好,皮肤又滑……”
“你闭嘴!”温暖气极,她用力甩开纪风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她快步往前走开,不想再理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