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堂堂国宴,岂能连服务员都没有?
这成何体统啊!
秦禛释然地笑了笑,但出于习惯,目光还是谨慎地一一扫了过去——过年了,太监们都换了新衣,各个干净利落。
这个人似乎……
秦禛与一个年轻太监对上了眼,那太监赶忙低下了头。
她现在也是太监,对方没必要如此谦卑。
有些不对劲。
秦禛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狐疑的目光落在他右边的袖子上。
太监为干活爽利,衣袖都是窄的,他的袖口似乎被硬物支出来一条。
这特么还没完没了了。
秦禛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对刚刚问话的侍卫说道:“仔细些,好像有情况。”
侍卫单手摸上腰带,小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还不确定。”秦禛回他一句,吩咐太监们,“所有人分成两排,搜身后方可进入。”
她这一声声音响亮,引得还在取菜的官员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其中就有她的亲大伯秦简易,但他并未认出秦禛的声音,看看便也罢了,从侍卫手里接过酒杯进了大殿。
就在这时,五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手持菜刀分别扑向排在后面的几个大人。
秦禛大喝:“小心刺客!”
几个大人都是文官,岁数也都不小了,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住了。
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其中一把菜刀已经朝一位老大人的脖子砍了上去……
“快躲啊!”
“快跑!”
“完了完了!”
太和殿前大乱。
恰在这时,一把盛菜的铁勺带着淋漓的菜汁赶到,击中菜刀,替那位老大人挡了一挡。
旋即,秦禛拎着盆盖过来了,及时挡住那名太监,虚晃一招,右脚脚下一转,彻底避开刀锋,再一个侧踢,干净利落地将那太监踹了出去。
这时,第二个太监杀到了。
秦禛左手格挡,右手直拳,一拳打在太监的肚子上,那太监闷哼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这时候,其他侍卫也已经得手,拿下了所有太监。
没有任何伤亡。
“怎么回事?”建宁帝来了。
一个侍卫说道:“启禀皇上,有刺客。”
建宁帝脚下一滞,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居然还有后手,真是煞费苦心,只可惜……”
他看向秦禛,郑重地点了点头——只可惜,他有一个忒能干的兄弟媳妇。
秦禛明白,他这是在感谢她。
否则,在大年初一,群臣血染太和殿,同样是他和景缃之的失败。
这和接神时文渊阁发生爆炸一样,都是对皇权的挑衅。
他确实应该感谢她。
然而,跟皇帝谈‘该不该’这种事太过愚蠢。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禛不蠢,她打了一躬,以示“不用客气”。
建宁帝笑了,路过秦禛时说道:“家去吧,好好休息。”
这个奖励好,可谓正中下怀。
秦禛再行一礼,离开太和殿,往月华宫去了。
陆皇后听说了发生在太和殿殿前的刺杀事件,她替建宁帝好生感谢秦禛一番。
黄金一百锭、极品玉如意两柄、一尺多高的红珊瑚盆景一盆,名画三幅,还有各色内造的珠宝首饰,零零总总赐了一大堆。
秦禛回家后睡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分才醒。
收拾一番,随便盘个发髻,秦禛便准备吃饭了。
何妈妈把一盘子薄如蝉翼的春饼端上来,美滋滋地说道:“娘娘,今儿个打春,吃春饼。”
春节,也是立春。
秦禛早就忘记这一茬儿了,这是意外的惊喜,笑道:“这可是太好了,正馋这一口呢。”
“王妃馋什么了,今儿吃什么好东西?”景缃之进了屋,笑吟吟地问道。
秦禛站了起来,“王爷好口福,闻着味儿就来了。何妈妈的春饼是一绝,王爷一定要尝尝。”
何妈妈被夸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娘娘过奖啦,王爷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景缃之让承影脱掉斗篷,在秦禛对面坐下了,笑道:“春饼吃过,但何妈妈做的没吃过,正好尝尝。”
何妈妈道:“好嘞,老奴这就去端菜去。”
何妈妈出去了。
秦禛看一眼承影放在条案上的三个竹筒,问道:“王爷带了画来?”
“是的。”景缃之眼里闪过一丝歉意,“这两日让王妃受惊了,聊表心意。”
这种关心方式不错。
秦禛瞄几眼竹筒,忍住立刻一探究竟的冲动,“王爷言重了。我是捕快,只要有罪案发生,都在职责之内……再说了,几个太监连架都没打过,解决起来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