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刚要勒住缰绳,就见那辆马车从城内蹿了出来——马车在城内无法全速奔跑,速度自然不会比秦禛更快。
“驾驾!”
官道宽敞,一车两骑并驾齐驱,向西疾驰而去。
秦祎从车厢中探出头来,“有追兵吗?”
秦禛道:“不多,我们按计划行事。”
青莲会停在城外的是骡车,车少,坐的人就多,速度就慢,追也追不上,放弃是必然的。
他们把青莲会的一半武力吸引过来,秦霁、古成他们的压力就小一些。
青莲会的布置虽严密,但被秦禛的计划破坏殆尽,古成秦霁他们想必也能毫无阻碍。
在这种情况下,秦禛四人在前面的岔路口折向东南,去仙鹤镇与古成秦霁聚齐。
这一路很顺畅,不到午时,秦禛四人便赶到了仙鹤镇。
展小刀和古成守在镇子北入口,双人双骑迎了上来。
展小刀道:“娘娘,可算等到你们了。”
秦禛道:“让你们担心了。”
古成笑了笑,确实担心,不然他们不会迎到这里,“娘娘平安就好,替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面。”
秦禛点点头,“其他兄弟怎样,有伤亡吗?”
问这话时,她向来平静的脸上明显有了忐忑。
古成笑道:“娘娘放心,只有几个兄弟轻伤,无一伤亡。”
秦禛的这种战术安排,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展小刀也道:“七哥和十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只有两个人,却重创了青莲会。”
他二人埋伏在东西两条通道上。
连珠铳,每把二十八发,和某关枪有相似之处,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就好。”秦禛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赶路吧。”
秦祎抽空问了一嘴:“展兄,有饭吗?”
展小刀道:“就知道二公子会饿,已经买了肉包子了。”
秦祎道:“太好了,兄弟着实饿惨了。”因为太紧张,他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被马车一颠,肠胃天翻地覆,难受得想吐都吐不出来。
展小刀在仙鹤镇预备了两辆车,秦禛一辆,秦简易一辆。
与秦霁汇合后,秦禛上了秦简易的车。
秦简易还在昏迷中,高烧不退。
秦禛问秦霁,“大哥,大伯伤在哪里?”
秦霁黯然道:“父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伤口污浊,正在溃烂。”
秦禛道:“我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被子。
秦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拉上了,“二妹妹,使不得。”
迂腐!
秦禛再次拉开,“不过看看伤口而已,有什么使不得,总比等死好。”
脚踝上的两道伤口发红发紫,仔细闻闻,隐隐还有腐烂的臭味。
人已经昏迷了,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治疗,说不定会发展成败血症。
秦禛垂着头,默默回忆自己在现代看过的为数不太多的医学知识。
伤口化脓溃烂,应该清理腐烂的组织,再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进行消毒,如果有抗生素就更好了。
双氧水和抗生素不可得,生理盐水可制,但眼下正在逃命,没条件鼓捣。
那么,她能做的就非常少了。
秦禛道:“路途遥远,这么拖下去肯定不成,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秦霁振奋了一下,“二妹妹有办法?”
秦禛摇摇头,“我只有不是办法的办法。”
秦霁的眉头蹙了起来,“二妹妹不妨说说。”
秦禛提了提手里的小布包,“先清理腐肉,再尽快退烧。”她的行李中有酒精,尽管不多,但清理刀子足够用了。
秦霁迟疑着,“如果加重伤势,会不会……”
秦禛道:“如果清理了,大伯父有六成希望活下去,反之,可能五成都没有。”
秦简易也习武,身体一向不错,只要处置得当,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秦霁蹙着眉头,好半天没说话。
这个决定作为至亲不好下。
秦禛打开车门,把守在马车附近的古成叫了过来,问道:“古校尉,我想给我伯父清理一下伤口上的腐肉。”
古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小刀吧,他擅用小刀,做事也仔细。娘娘稍等,属下这就去找他。”
他没提出半点质疑,经历过这一役,他对秦禛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禛关上了车门。
秦霁知道,他现在只有同意的份了,“好,我听二妹妹的。”
展小刀来得很快。
秦禛找出干净的帕子,把刀细致地擦一遍,再递给展小刀,说道:“手上稳一些,宁可多下几刀,也不能切得太深,我们一点点来。”
展小刀道:“娘娘放心。”
秦禛找出两张布帕子,卷成卷,塞到秦简易的嘴里,防止他咬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