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快躲啊!”
然而,似乎已经晚了。
不少人捂住了眼睛。
“啊!”
随着一声尖叫,那把危及少年生命的小刀连同一只手落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男子昏了过去。
少年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干老百姓接连后退。
严凉冷笑道:“这就怕了?如果你们进了城,遭遇到的保管比现在可怕得多。”
他上了前,从男子衣摆上割下一条布料,在男子上臂扎好,暂时缓解喷血的状况,提着两个人朝城门里走了过去。
一个老汉壮着胆子说道:“好汉,流民又烧又抢,这边又不让进城,咱们可是没有活路了呀!”
严凉道:“大家不妨想想,流民为什么不敢往城门来。”
那老汉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人道:“好汉的意思是,咱们就在城门这儿呆着?”
严凉点点头,“对,只要大家不听青莲会的人怂恿,在城门这儿就能保住性命。即便流民来了,大家也应该拧成一股绳,阻止那些狗/日的杀咱们自己人。”
“我觉得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流民要是敢进城,也就不会祸害咱们镇了。”
“这位兄弟说得没错。”
老百姓议论纷纷,朝城门两侧散了开去,将城门口让了出来。
严凉把两个青莲会的人扔给城门守兵,转身朝京西镇的方向去了。
秦禛和景缃之进了镇子。
骡车将一进去,就迎面遇到一大一小两个流民,大的二十多,小的十岁左右。
每人手里一把菜刀,刀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
秦禛道:“先不用管。”
景缃之从帽子底下同时发出声音,“杀了他们。”
封一寸:“……”我到底该听谁的?
景缃之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听她的吧。”
封一寸:“……”
这还是他熟悉的王爷吗?
秦禛开了口,问流民:“你们想杀我们?”
“不不,不是。”流民操着浓郁的西北口音,“我们爷俩饿得慌,随大流过来找口吃的,你们赶快走吧,杀人的就在那边。”
男子指了指南边,“已经死不少官爷了,你们也赶紧,其他人都进城去了。”
“多谢。”秦禛点了点头,对封一寸说道,“我们去南边。”
马车继续往南走。
官道两侧是各种铺子,家家大门都敞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静寂无声,仿佛鬼镇一般。
秦禛四下看了一圈,“有不少血迹,流民还是伤了人的。”
景缃之道:“不杀人,怎么能把人轰到城门口去呢?”
这也是他吩咐封一寸直接杀人的原因之一——流民人多,若想以少胜多,以暴制暴效率最高。
不过,事实证明,秦禛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确实急躁了。
封一寸把骡车赶得飞快,半盏茶的功夫后,他们听到了兵刃敲击的声音。
景缃之坐了起来,指节修长的大手按在身侧的一把短剑上。
骡车转了个直角弯。
这里是京西镇的尽头,三米宽的土道外就是田地了。
大约百余人战在一起,局势极为复杂,有穿皂衣的捕快,衣衫褴褛的流民,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勇——五城兵马司的兵勇们似乎也在混战。
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还有二三十人坐在地上抱着伤口哀嚎。
西城兵马司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如果只来了这一点,就说明他们中间出问题了。
秦禛道:“我估计,五城兵马司的人被青莲会策反了。”
景缃的脸色极难看。
他掀开车板,从里面抓出三把长刀,先扔给封一寸一把,再把一把塞到秦禛手里,嘱咐道:“小心些,不要与我走散了。”
秦禛握紧刀把,深吸一口气,“放心。”
她话音将落,两个流民打扮,手里却举着长刀的彪悍男子朝前头的封一寸扑了过去。
封一寸脚下一转,带起一片刀花,将两个流民挡在攻击范围之外。
暗卫和普通兵勇有质的区别。
流民并不是真的流民,当然知道轻重,止住脚步,惊恐地看着景缃之等人。
“来呀!”封一寸朝他们逼了过去。
其中一个流民操着北方口音叫道:“快来人,点子忒硬。”
又过来五个流民,总共七个,其中三个迎战封一寸,剩下四个朝景缃之和秦禛杀了过来。
景缃之长臂一伸,把秦禛拢到身后,提着长刀快步迎了上去。
四把长刀反射着西斜的日光,朝景缃之的头顶、胸部、腰部砍了过来。
景缃之右手短剑,左手长刀分别格挡,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