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难过就哭出来，别憋着。”

微微摇头，“其实、其实、最开始我也不想要他的……这样，也很好吧。”

沈忆凝喃喃道。

心抽痛得厉害，赫连熠收紧双臂，柔声安慰她。

“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双眼却眼涩得厉害。

沈忆凝微微一笑，比哭还难看。

“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

她一连说好几个没事，可她真的没事么？

赫连熠心里更加难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永娥红着眼眶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颤抖着声音说道。

“娘娘，药煎好了……”

赫连熠接过来，永娥转身捂着嘴跑了出去。

沈忆凝深吸口气，平静地道：“我自己来吧。”

说完接过药一口气喝完，还故意砸砸嘴，吐了吐小舌头。

“好苦！”

他拿过几上放着的蜜饯喂到她嘴里，又紧紧抱着她。

沈忆凝偏头看向他，他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心痛。

“我没事，你出去吧。”

赫连熠低哑着磁性的声音闷声说道：“我陪着你！”

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沈忆凝靠在他温暖怀里，静静等待着……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空洞，她终于还是没能生下孩子来。

尽管她曾那么的不想要他（她），可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他（她）的存在，甚至心里有些期待。

他（她）是男是女？

他（她）会像谁？

有时看着赫连熠线条完美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她就会想，是个男孩像他最好……

一定也和他一样的帅气迷人吧？

一定也会和他一样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还偷偷地想过，把自己学过的知识都教给他呢..

然而，终究还是没了..

小腹开始剧痛起来，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来，默默受着……

感觉到她的颤抖，赫连熠抱得她更紧，灼热的唇不住轻轻吻着她的侧脸。

片刻后，感觉到有温润的液体从身下流出。

她颤声道：“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我更难受。”

赫连熠不舍地放下她，将她放平在床上，转身离去，脚步沉重，双拳紧握。

老嬷嬷上前道：“娘娘，您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舖了几层厚厚的布在她身下。

鲜血不停的流出，伴随着抓扯的痛。

这样的痛比毒发时容易受多了，可那种身体的一部分渐渐流失的无力感，让她心里非常难受。

闭着眼，泪水却早已泛滥，打湿了发际。

院里的一棵树干上，缺了一块树皮，像是被人生生用手抓去。

黝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卧室的方向，赫连熠完美的俊脸阴沉得可怕。

终于，一团温润的东西滑出身体，沈忆凝忍不住轻声抽泣……泪水模糊了双眼。

老嬷嬷轻手轻脚取出她身下的垫布，轻声安慰她。

“娘娘您可别哭了，这女人啊小产跟生孩子一样，哭多了会坏了眼睛。”

永娥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打来热水为她清理身体。

犹如一个破布娃娃，沈忆凝任由她摆布，心中空洞得厉害。

老嬷嬷跪下对赫连熠禀报着：“皇上，都流干净了，是个男孩，奴婢先退下了。”

男孩么？

他和她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他多么想她能给自己留下血脉，即使她不在了，他还有她的孩子……

父子俩相依为命，也有勇气渡过没有她的余生了。

今后，他要怎么面对没有她的人生？

点点头，赫连熠看也没看她一眼，大步跨入殿内。

小脸一片惨白，沈忆凝紧紧阖着双眸，长睫毛微微颤抖。

一个温暖的怀抱靠了过来，双臂圈住她的身体。

周遭都是他熟悉的味道，沈忆凝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灼热的薄唇吻去她的泪水，无力感遍布全身。

她痛，他也痛！

——

第146章 来送她最后一程么？

小产后，已经不适合再泡药水，沈忆凝竟有些不习惯。

除了毒发的瞬间令她痛不欲生，紧接着就被赫连熠点晕过去，她并没感觉到太多痛苦。

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她总是担忧的问他，宫外的局势如何了。

赫连熠总是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让她不必担心。

只是，夜里趁她睡着了，偷偷查看她胸前越来越深重的红斑，心一寸一寸地坠落。

整日整夜地守在她身旁，双眼贪婪地锁住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

有时被他太过裸露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她就会取笑他是大色狼。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紧紧抱着她，用力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要留住她的一切记忆，多一点，再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