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也跟着笑起来,“姑父,你是不是很喜欢姑姑?”
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子,轻声道,“嗯,心向往之,神魂颠倒。”
咿呀,龙凤胎都嫌弃摇头。
李裕在想这些辞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忽然间,想起了在离院时看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也不全然都是糟粕……
嗯,其实有好些,温印还是挺喜欢的。
***
晚饭的时候,李裕才见了永安侯府二房一门,他早前听温印说起过二叔,二婶,还有温荣和温载。但相比起温印这一出,二房一门见了他还是局促。
他简单问候了长辈一声,又问起了温荣温载两人的功课,两人顿时紧张,李裕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不喜欢读书,而且读书很不好的类型,所以才会紧张促狭。
李裕没有为难,借温印转了话题,“见过温印了吗?”
温荣和温载长舒一口气,纷纷应声,见过二姐了……
永安侯笑了笑。
……
等用过午饭,李裕要起驾回宫了。
眼下就在京中,天子没有在臣子府邸下榻的道理。
永安侯亲自相送。
李裕问起,“阿茵告诉岳父娄长空的事了吗?”
永安侯笑了笑,“我也是才知道……”
李裕也跟着笑起来。
永安侯叹道,“她从小就有主意,这件事也瞒着我和她祖母,我听说娄长空好久了,从没把他同阿茵想到一处,她厉害……”
都能说出她厉害三个字,李裕听得出永安侯是真的奈何。
李裕嘴角微扬,“挺好。”
挺好?永安侯看他。
李裕继续道,“听说她大病了一场,早前一直没告诉我,眼下还没怎么好,怕是要迟两个月再回京。”
永安侯看向他,温声到,“陛下日后有什么打算?”
李裕知晓永安侯是问温印的事。
李裕笑着看他,“我想她日后继续做娄长空。”
永安侯微讶。
李裕认真道,“我尊重她,我有朝中的事,她也有自己的事,我们都一样。”
永安侯意外,但眸间温和里带了欣喜,但没有出声。
良久,永安侯又道,“中宫不可一日无人,此举怕是不妥。”
李裕应道,“早前定州大火,温印受了伤,身子一直不好,在宫中将养,朝中都知道,眼下,不也正好大病了一场,一直没好吗?”
永安侯微楞,既而颔首,“她会高兴的。”
李裕是真正理解她的人,也愿意成全她。
李裕却笑,“我也高兴。”
目送圣驾离开永安侯府,永安侯良久脸上都是笑意……
***
回宫的路上,李裕明显心情很好,但又会想起温印,很想,尤其是去过永安侯府之后。
李裕撩起帘栊,看向窗外,原本是想打发时间的,却看到有禁军列队往城中去。
“这是去哪里?”李裕问起。
大监去打听,稍后,大监折回,“陛下,是宋时遇宋将军的人,说陛下早前吩咐过,离院那处的密道用过了,知晓的人太多了,让把密道封了,正好是今日。”
李裕意外,是有这件事。
那处密道不能再用了。
李裕想起密道里,温印担心他,要同他一道去,他牵着温印的手,温印也在遇到老鼠的时候,跳上他身上。
他嘴角微扬。
密道毁掉,承载这些记忆的东西也会淡去,李裕突发奇想,“让他们晚些。”
“嗯?”大监没明白。
当大监明白天子口中让他们晚些的意思是他自己要举着火把,再从赵家酒肆下的密道走一遍去离院的时候,大监顿时头疼不止。
天家早前提醒过,李裕什么都好,但少年气重了些,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候也多。
当下就是。
大监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跟着走了一回。
李裕让他回宫歇着,他不肯。
李裕只能由着他。于是密道里的一路,李裕都在同大监说话,这一个时辰,大监走得气喘吁吁。
李裕心里其实感谢大监,大监在,他这一路想起安润的时候也觉得身侧有人。
他永远记得安润在密道里举着火把同他说话的场景。
这些留在记忆里的人,会永远都在,永远不会离去……
等从密道口出来,一侧的禁军接过火把。
李裕上前,打开了密道的机关,大监轻叹,“原来就是这处密道……”
李裕笑了笑,先从密道出来。
密道出来就是赏梅阁,赏梅阁是在梅苑苑中的,梅苑苑中有一处思楚亭,温印时常在那处饮茶,他们还在那处堆了雪人……
方才天子说的,大监都记得了。
大监还在喘气,见天子出了阁中,往苑中去,等大监撵上时,却见天子驻足,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