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证据太抽象了,不会有人信,但盛弋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只是这些心路历程,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当然不会告诉许行霁。
女孩儿发泄似的说完,两个人怔怔的对视了几秒钟,氛围正有些莫名尴尬时,客厅内很恰好的传来工人的呼唤:“盛小姐,钢琴包装完已经上车了,我们可以走了。”
谢天谢地。
盛弋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她背影有些仓皇,留给许行霁的一句话是:“好好吃饭,记得刷碗。”
家里没有她和阿姨了,只能许行霁刷,所以盛弋叮嘱了一下。
如果碗长时间不刷只扔在洗碗池里的话,是要发霉的。
那天下午,许行霁在盛弋走后独自一人窝在书房里两个小时,然后才端着托盘出来,那上面的粥碗里面空空如也,都被吃光了。
他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眉宇之前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戾气十足,反而平静了不少。
许行霁站在洗碗池前,按照盛弋的吩咐乖乖的刷碗,碗擦上蘸了洗洁精,又用清水冲,洗的很认真。
落日斜阳透过落地窗在他顽长的身影上笼罩着淡淡的一层光晕,在地板上拉扯出来一道长长的斜影。
氛围相当静谧,直到被一道电话铃声所打破。
许行霁冲干净了手,才不紧不慢的接起来电话。
“祖宗,你怎么才接啊?”对面的俞九西都无语了,声音疲惫的催:“晚上签转让合同,你记得过来。”
“不。”许行霁却已经改变了主意:“工作室我不想转让了。”
电话对面足足愣了两秒,才传来了‘啊?’地一声,俞九西懵逼了:“之前不是你说要转让的么?”
“是,现在也是我说不想转让了,行西的名头我打算保留着。”许行霁斩钉截铁道:“你告诉乙方一声,不用来了。”
“靠,你可真能溜我。”俞九西怒了:“本来留着地点和名头也不麻烦,也花不了几个钱,结果你这位爷前两天要死要活非得转让,现在又让我去跟人家说来擦屁股?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许行霁知道这件事上因为他的反复无常才连累了俞九西,因此也没有发火,还真的解释了。
“我打算留着,继续做我们的品牌。”男生修长的手指撑在流里台上,脑中闪过的都是盛弋黑白分明的眼睛。
原来只要有一个人无条件无厘头的信任你,就真的能支撑你继续走下去。
“老九,你再信我一次。”许行霁孑然一身,却笑的狂妄说的自大:“我一定能凭借着我这双手,带我们的公司走上正轨。”
他要证明自己是对的,盛弋的相信是对的*T 。
俞九西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半晌后重新开口,显然是有些动容:“操,你他妈的,突然搞这么正式干什么?我不是一直都信你么?”
“但是许家那边……”
“没事。”听到‘许家’这两个字,许行霁意气风发的眉眼微微冷下来,他淡淡的说:“这次我是动真格的。”
“下个月初苏美锦那五十大寿,你记得去参加。”
盛弋回到家里的时候,先行一步的搬运车已经把钢琴运过去,在庄青的指挥下摆放在偌大的客厅窗边了。
女人素白的手指拂过黑白分明的钢琴键,似乎是很珍惜的摁了两下:“太久没弹了,都不会了。”
盛弋笑笑,走过去跟她一起看着钢琴,声音轻柔:“重新熟悉两天,不会很难的。”
庄青和自己不一样——她是半吊子,但她母亲从小学到大,有很扎实的钢琴底子,所以当初直接就可以当她的老师。
“有点想听了。”庄青笑了笑,偏头看着她:“弋弋,给妈妈弹一首吧。”
盛弋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她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问:“想听什么。”
“之前在那里的时候,脑中时常想起钢琴曲,感觉有贝多芬和莫扎特的陪伴,就会好很多。”庄青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随便弹吧。”
是什么无所谓,她现在只是想听而已。
盛弋指尖在钢琴键上停了一会儿,随后弹了一曲致爱丽丝,这是多年前庄青一遍一遍教她的曲子,还有,音调比较欢快,她不想弹一首基调悲壮的,并不适合此情此景。
庄青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等盛弋弹完,沉默半晌笑了声。
“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进步。”她陈述着事实,却没有责怪的意思:“技巧还是那样,情感倒充沛了不少,弋弋,你这些年没有继续练琴么?”
“没有。”盛弋垂下眼睛,有些内疚:“我很糟糕,后来...就没心思练了,对不起。”
“别对不起,跟你没关系,要说有错也是盛云峰的。”庄青知道盛弋对琴本来就没有那么热爱,旦夕惊变,她不想继续弹下去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