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应该说是南衣伪装的大汉扶了脑袋,面目严肃。
——刚才那师爷说的话,明显就是防的龟息功。
这群人等的,很可能就是木山的人。如果是……这都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论易容,老子浑身上下天衣无缝,鬼神难辨。
论道具,这通行证真得不能再真了,那些守卫压根儿都还没看!
论……那蛊美人的追踪蛊也铁定是不能用了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逍遥自在了两年。
想来想去,南衣就是没明白,怎么就突然在这小小的吉安被发现了?还真是阴沟里翻船!
在铁笼里又待了两个时辰,上过茅房的人越来越多,大伙儿对于声音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随着粪桶里头东西越积越多,这味道显然很不咋地。
外头看守的老兵都把椅子搬远了不少。
“大伙儿再忍忍,应该马上就到了。”师爷捏着鼻子,好声好气地说着,“要是肚子饿了,这边还备了吃的喝的。”
这种味道里头,吃得下东西才有鬼了。
众人纷纷摇了头,只想着再挨一会儿,赶紧完事,领了银子就走。
南衣捂着鼻子坐在角落,早就把这笼子仔仔细细看了不下几十遍。
——结实,太结实了,简直就是为了抓她而量身打造。
如果没有外头人打开那五把大锁,还真就不可能出得去。
等南衣觉得自己已经被味道“腌透了”的时候,所谓的“上头人”终于来了。
齐刷刷一排人,为首的男子,蓄了一丛山羊胡,腰里头别了个南衣非常眼熟的牌牌——木山令。
默默抱紧了可怜的自己,南衣欲哭无泪:真他娘的背啊。
来人一进屋就皱了眉。
没办法,里头的味道实在是有点大。
“都站好,手伸出来。”师爷捏着鼻子道,“手掌朝上。大伙都忍忍,要取点血,验一验。”
一位穿着灰衣的青年,提着小药箱走了过来,那装扮正是冬柏宫的标准服装。
挨个扎破铁笼里面人的指腹,分别用白瓷小碟取了血。
而后那灰衣青年不知往里头撒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白瓷蝶中的血变了颜色——绿的。
直接回头,一指人群中的大汉,青年斩钉截铁,“正是此人。”
戴着木山令的山羊胡男子,直接拱手说道,“千面大人。尊上已寻您多时了。”
南衣被擒了。
逃了将近两年时间,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她又又又被木山的人给擒住了。
不仅五花大绑,还被一个姑娘从头到脚摸了个遍,藏在各处的东西都被摸出来收走了,连鞋都没给她留。
其实,南衣还是挣扎了一下的,但那冬柏宫青年的迷烟质量实在是有点好,只对她吹了一口,哪怕南衣立时屏了呼吸,还是手软脚软地败下阵来。
被绑在轿椅上抬出去的时候,南衣这张大汉脸只有一个表情——生无可恋。
“能问下要去哪不?”某人有气无力地瘫在躺椅上。
“木山。”为首的那位客客气气地回答道。
“木山啊……真是许久没去过了。”南衣叹了口气,“我都已经成亲了。你们现在把我捉回去,叫那晏奚见到了,会不会连你们一起迁怒了?”
啪嗒——
冬柏宫青年手中药箱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队伍都向南衣投来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视线。
第83章
有着木山令的那位山羊胡男子立时收起面上的客气表情,整个神色都凝了下来。
“千面大人此言当真?”
南衣眨了下眼睛,开始劝说,“就这么带我回去。要是惹了晏宫主……哦不,是晏山主大人迁怒,大家都不好过。不如阁下高抬贵手,就当今日没有找见过我。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此揭过,如何?”
下定决心不掺和木山的事情,但木山毕竟太过家喻户晓,走到哪都能听到点消息。
是以,虽逃了两年,但对于木山的事情,南衣还是知道不少。
比如一年多前木山大火,木山主被烧死在木山殿内,春柳宫宫主柳霜霜面容尽毁,秋梧宫宫主叶舟内力全失,冬柏宫宫主姜半夏莫名失踪……到头来竟是蛊美人轻轻松松就得了木山主的位置。
所以,现在的晏奚可不是晏宫主了,而是晏山主。
啧啧啧,真是走了狗屎运。
四个宫主三个出事,剩他一个,这木山主的位置自然好比探囊取物。
但三个人都出事了,就他一个好好的,要说这里头没蛊美人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在捣鬼,她才不信。
听了南衣的话,山羊胡皱了眉头。
南衣放缓语气,“反正吉安地处偏远,距离木山更是千里迢迢。那位冬柏宫医师,刚刚才确认了在下的身份,想必还没来得及报于木山,说啥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