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啃得认真,南衣也有几分饿了。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南衣果断拿出炉子,倒水放干粮饼——煮个混粥就肉脯!
水刚烧开,旁里传来了一声,“灭掉。”
寻声看去……蛊美人正坐靠着树,表情不善,“炉子灭掉。”
“马上就烧好了。”她将将才把干粮饼掰了丢进去,还没煮烂呢。
“有烟,很明显。”
南衣:这是连顿热的都不给吃了?
不大情愿地灭了炉子,就着半烂不烂的“粥”,南衣发泄似了啃了两大块肉脯。
野外。
阳光明媚,树叶枯黄。
还有毛驴在啃草,真是其乐融融……个鬼!
瞥了眼快要喝完粥的蛊美人,连日来狂受压迫的南衣有些憋不住话了。
“我叫小南,认识这么些天了,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毕竟是同生共死的缘分,知道个名字不过分吧。
结果那蛊美人眼都没抬,“随你。”
随我?呵!
南衣气乐了,叫你一声“二狗子”你敢应不?
“随我啊……我这人起名字不在行啊。”装模做样地伸手扒拉树皮,南衣信口胡来,“大树?”
又揪揪干草,“小草?还是……”
视线转向炉子,“小灶?”
蛊美人一口粥含在嘴里,难以下咽。
好一会儿,他看了眼身后树木,结束了这个话题,“就姓林。双木林。”
哟!这不是挑得挺好吗。怎么不顺便假名也起一个?
南衣咧咧嘴,“那林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木山。”
木山木山,又是木山!有啥好去的!
要去你去,老子不去!
南衣用自己最大的诚意摆了微笑。
“木山此去路途遥远,要是林公子不介意,小的帮公子雇辆车,保证舒舒服服,不用操心,一路安全送您到木山。”
蛊美人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想走?”
南衣犹豫了一下,觉得拐弯抹角没意思,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但是这说话总得有些由头,委婉点比较容易被接受。
所以……
“实不相瞒,我上有七十老父卧病在床,下有九岁幼妹不谙世事。这些时日,我被人用木山藤所困,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说着说着她还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会不会饿着,冻着,被人欺负……”
蛊美人抬眼了。
南衣一掐大腿,眼泪汪汪,“我就想着回去看看,我爹他一把年纪,病了十多年,一直身子不好,万一我不在跟前的时候爹爹他……”欲语泪先流说得就是她了。
——看我这么可怜,要不要考虑下先给解个蛊啊?
南衣这边正讲得声泪俱下,那蛊美人忽然笑了,轻咳了两声,“照你所说。十年前,你爹六十高龄,身子不好,还能生了你妹妹,实在是令人倾佩。”
南衣:大意了!
“其实,我妹妹是捡来的。”果断继续编,眼神继续保持诚恳模样。
“怎么不说你也是捡来的?”蛊美人已经举起了右手,在身前慢悠悠转着手指,眼睛斜睨着她,看得南衣心底发颤。
“小兄弟应该也只比妹妹大了几岁而已。”
“你猜得没错!”一个箭步上前,南衣紧紧握住了那“神之右手”,“我也是被捡来的!虽是如此,但爹爹他对我和妹妹一直视如几……”
——靠!
话音被狠狠掐断,胸口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
蛊美人面上带着尚显虚弱的笑意。
空握着的左手伸到南衣面前,“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有右手能弄死你?”
第15章
胸口深处,她的心脏正在垂死挣扎,眼前依然开始发黑。
——凭什么她一直被他这么控制!
下意思狠狠拽着他的右手,南衣疼得声音不稳,“我……不欠你的。”
“要不是我……你已经死了……”努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能忍,指尖发颤却依旧不肯服软,“要么……杀了我。要么……你究竟……如何,才肯解蛊……”
手心被她拉得生疼,男子微皱了眉头,对上少年已经疼得有些涣散却固执的双眼,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收了左手。
南衣浑身卸力,仍死死拉着他的右手,看着眼前黑色一点点散了开去。
“别再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掰开南衣的手,揉了揉手心,他停顿了一会儿,方道,“待到了木山,就与你解蛊。”
听到这个,疼过一遭的南衣立时抬头,“说话算话!赖皮是小狗!”
蛊美人林公子眯眼瞪了下她,倒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