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111)
随后李令俞和严柏年告辞:“严大人近日车马劳顿,我就不叨扰了,大人早些歇息,待明日我再来拜访大人。”
严柏年点点头,没有说话,默认她的早退。
待她下楼出门时,严柏年已经站在三楼的露台上了,望着雨中朦胧的背影,觉得她看着细瘦,性情倒是十分刚硬。
李令俞回去后就有些低烧,阿竺见她一身湿透,连着带着她去洗澡,等她洗漱完出来,因为有些发烧,浑身难受。
小柳氏这段时间彻底闲了,天天围着她转,进来见她坐在火盆前,笑问:“怎么就这么怕冷?”
李令俞缩在椅子里,问小柳氏:“阿娘不冷吗?”
家里烧了暖气,和往年完全不同,通了烟火的管道都在地底下。即便烧便宜的碳也不会呛人,小柳氏的房间又和她离得近,更是暖和。
“怎么会冷,往年这会儿已经穿夹袄了,今年家里暖和,只要披一件衣服就可以。”
阿符已经将暖气烧起来,她裹着袍子窝在东书房的榻上,小口小口的喝药,小柳氏起身合上门说:“今天收到了信,夫人说已经从颍川启程,大概再有三五日也就能回来了。”
李令俞诧异;“怎么这么急?”
小柳氏猜测:“这倒是没说,怕是那边也不宽敞,本就是回娘家赶上丧事,怕是不方便久留。”
她自己其实是知道的,大柳氏家里也并不富裕,族中的旁支很多,最是势力,又加上柳恪这支嫡支家里长辈过世,怕是不方便。
李令俞也不多说了,她还在想明日和严柏年怎么讨论北三州科考之事。
严柏年这人,虽然年少,但是说话极有分寸。她对严柏年的印象很好,严平骏有两个儿子,能将他派来,说明对他十分自信,信得过他能应付上都城的一切事务。
第二天还是雨天,李令一早起来,也没退烧,感冒昏昏沉沉。她就让人去告假,只说自己淋了雨,伤寒高热。
阿竺给她熬了药,她喝了药就坐在卧室方正的小炕上,开始写东西,关于身世的事,她暂时没精力了。
听见院子里进来人,她推开窗看了眼,见阿符领着人进来,严柏年和一个年轻人跟在阿符身后,好奇的张望。
李令俞一个起身,迅速套好衣服,正准备下地,阿符已经领着人进了隔壁的堂屋,问:“郎君,有客人来访。”
李令俞说了声:“那进来吧。”
她鞋还没穿上,此刻索性就盘腿坐在小炕上,阿符推开碧纱橱的门,严柏年进了门,只见这卧房十分特别,东角临窗的小炕,旁边放了一座斗柜,再靠墙是到顶的衣柜。西角是书架,临炕放了张书案,她就坐在旁边还在写东西。当真是书生勤奋。
李令俞招呼了声:“严大人坐。”
严柏年和身后的年轻人说:“你在外面等我。”
李令俞问:“这位如何称呼?”
严柏年:“这是我的随从叫文著。”
文著和李令俞抱拳行礼,标准的武人。她和阿符说:“你带文著出去招待吧。”
严柏年由着李令俞安排,只说:“我今早进宫,听说你昨日淋雨受了风寒,特来看看你。圣人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安心养病,领我逛上都城的事,不着急。”
李令俞谢他的台阶,笑起来说:“最是书生无用,耽误了事,有负圣恩。”
严柏年看了眼窗外的雨,不在意说:“秋雨寒凉,隔窗观雨,也是景致。我听蔡大人说,幼文丹青了得,不知可否一见?”
李令俞也看出来了,他是个武将,闲不住,下雨天又不能去演武场,就只能出门找乐子,尤其看她又好说话。
李令俞说:“当然可以,严大人随我来。”
说着她穿了鞋带着严柏年穿过回廊,到后院书房里,这里暖气是独立的,里面更热,严柏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进了房间问:“为何如此之热?”
李令俞:“我畏寒,就在地上造了土暖气,这样屋子里就能热起来了。”
严柏年一听,果然大感兴趣,问阿符:“在哪里烧?让我瞧一瞧。”
李令俞站在走廊下,看着阿符领着严柏年到边房的门口处,揭开盖,有灶口,煤灰和柴灰都要留下来,整个装置其实很简单。
严柏年蹲下来看了半天,李令俞笑说:“你若是好奇,我再带你看看,你过来。”
她领着严柏年进了房间,在靠墙的位置,打开通道口,有热气带着炭火气扑上来,有点呛人。
严柏年摸了把地板,是热的,真是好巧的心思。
李令俞见他十分率直,就说:“严大人要是感兴趣,我画张图纸,你就懂了,北地冬季寒冷,最是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