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80)
哭哭啼啼的一顿饭,让大家都安了心,方氏向来嘴快,这次新家有了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有小门,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真是越过越觉得李令俞是个福星。
“这下好了,幼文回来了,黛娘也不用操劳了,她年纪不小了,该生养了,嫂嫂也要让她上心些。”
李令俞看她一眼,看来她最近过得不错。
大柳氏又跟着方氏叹气说:“这也是我的心病。”
方氏立刻开始介绍她听来的上都城里哪座寺庙求子灵验,哪里的送子观音最善……
吃完饭李令俞起身出了院子,穿过夹道进了后院,这房子她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进来看了下,就定了这座院子。
后来的所有准备都是阿符安排的,阿符正在让人在后院收拾马棚,见她来,忙说:“再有几日就收拾好了,之后郎君就能乘马车了。”
她看了眼往回走,阿符跟在身后,她问:“我出事后,你跟着姝娘去了侯府?”
阿符迟疑了一瞬,才答:“是。”
“见到陈侯了?”
“见到了。”
“陈侯怎说?”
“陈侯倒是什么也没说,二娘子进门就自报身份,侯府没有为难我们。”
“你从前见过陈侯?”
阿符摇头。
李令俞再没问什么,和他说起院子里的树木花草。
因为这次的事闹得太大了,都知她安全回家,也没人再敢上门送礼。
她和太子、皇后一派已经是两立之势。
倒是陈润意第二日来看她,见她好好的,满面愁容说:“你说你,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纠缠到命案里去了?你可把我坑惨了。”
李令俞失笑,“你是说亲事是吧?”
陈润意听她如此坦荡有点臊眉搭眼的,不好意思。
李令俞正色:“吾家阿妹,我珍之爱之,不敢高攀侯府,只愿她后半生随心所欲。改日我会上门退亲,我自己向陈侯告罪。”
陈润意立刻炸毛:“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吗?你把我们侯府当什么了?亲事怎可随意处置?什么叫告罪?”
李令俞没想到这小崽子这么敏感。
她改口说:“是我之过,我改日一定登门,向陈侯赔罪。”
陈润意酸溜溜问:“你是真的看不上我吗?你可答应了要教我那个油画。”
现在这个时候,说退亲的事,确实不合适。
她就换了话题:“我这里刚搬过来,乱糟糟的。”
陈润意看着她的院子,夸到:“真不错,没想到你的园林做的如此有意境。”
李令俞只说:“是这原主人爱惜,我不过是稍做修缮而已。”
陈润意笑说:“这排向阳书房就很不错,等你安顿好了,我就跟着你学画吧。”
李令俞说:“自然可以,我不光要教,还要广收学生。”
“当真?”
“自然。”
她来者不拒,只要愿意上门结交,她都会收下,她如今就将就一个广。
消息放出去,没过几日,来报名的人已经不下三十人。
即便她如今名声不好,前途难测,但她的书画价格居高不下书画商人,文人雅士,都十分愿意和她讲一讲交情。
她在原来的旧宅子里开了间书画院,小小门脸,进去里面全是藏品,也有很多她从市井里淘来的画,有些是别人送她的名家之品,比如正堂挂的那副山水图。也有一些是她平日里画的,还有一些是书画商人送她的贺礼。
整座宅子里满满当当。
袁兆宗顺着门进来,站在正院里,真诚地说:“幼文没事,就太好了。”
她看着袁兆宗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他:“孔章不要沮丧,明年春天的科考,你只管去参加,定会高中。至于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袁兆宗见她意气风发,毫无之前生死里走一遭的颓废,自叹不如:“我心性远不及幼文,实在惭愧。”
李令俞拍拍他肩膀:“孔章纯善,适合做学问,将来定会桃李满天下。若是不嫌弃我,就在这书画院里做一个教习如何?”
袁兆宗喟然:“你总这样夸我,可你陷于危难,我却束手无策,连姝娘都不如。”
李令俞知道他心里过不去,就说:“我送孔章一幅字。”
她说完,挥笔一蹴而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袁兆宗看着字,唇颤了颤,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令俞说:“因为我的事,让家里人遭逢大难,也让我的朋友担惊受怕,我只愿孔章能开怀,心性坚韧,一举高中。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是寻常而已。”
袁兆宗坚定说:“幼文的话,我记住了。”
袁兆宗老实善良,没见识过官场里的人心叵测,她能关照就关照他一番吧,毕竟是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