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天跑路了吗(86)+番外
菲儿摇摇头,他若想说自是会说,就像这样不用问。
左玉书自嘲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带着自怨自艾的情绪,接过酒杯,顺喉而下。
“你觉得我是个合格的皇帝吗?”他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那微微泛绿的浊酒在这玉杯中倒是显得青翠欲滴。
随着月光晃悠悠的,杯中的不是酒,而是所有忧愁的尽头。
菲儿默不作声,站在她的角度,左玉书已经尽力了,可在百姓眼里,或许他就是那个无用的昏君吧。
“国籍十世之基,家承百年之业,我北文建国至今,终是要在我的手上败落吗……”
他低头自怨自艾。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菲儿淡淡笑着,无论是谁处在他的境地,恐怕都难以短时间内改变格局吧。
左玉书抬头对上她的面容,怅然一笑道:“你知道皇后为何固步在那琉水殿,终日不出吗?”
这菲儿还真不知道,皇后消失在众人面前已经好几个月了,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怀孕了……”左玉书想笑却笑不出来,经过手下不断努力,终于探知到皇后已然身怀六甲的消息。
菲儿愣了一下,怀孕了?
她诧异的看向左玉书,不会是皇后给他戴绿帽子了吧?
左玉书放下酒杯,确实如此,册封皇后入宫距今不过三个多月,这显然是她早在入宫前就已经怀有身孕。
多么可笑啊,他北文的一国之后,怀上了不知谁家的种,而他现在才知道。
若是等孩子出世,这文国的天下就该姓赵了。
菲儿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安慰。
“这也不是你的错。”她尽力劝慰道。
他只是摆摆手,皇后怀谁的孩子,他不在意,也不想知道,只要她一日是文国的皇后,他就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
眼中带着一抹狠厉,好一个赵家。
随即将那股戾气深埋心底,在菲儿面前他不想表露出那个样子。
左玉书平日里白皙的脸颊此刻已经红透半边天,醉意熏熏,心中的苦水再也憋不住了。
拿起玉壶直接灌在嘴里,让无尽的涩味冲刷他的喉咙,嘴角流出些许酒液,顺流而下沾湿自己的衣襟。
“你不要再喝了……”
菲儿夺过他手中酒壶,哪有直接吹瓶的,连忙将玉壶收起来。
“你要是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我在这,我听着呢,再大的难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看出了他内心的疲惫不堪,菲儿知道他身上抗着很重的担子,内心不免为他感到心疼。
第40章 你可知我心悦于你
左玉书扶着自己额头,酒劲越来越大,晕乎乎的感觉让他犹如身在云里雾里。
他晃了晃脑袋,这是从小到大他头一回喝这么多的酒。
“你可知道今日早朝上发生了何事?”
虽说后宫不得涉政,可眼下左玉书这个样子,她也只能安静听着。
“有一对母女自英天门外击鼓。”左玉书顿了一下。
自建国以来,为了体恤民意,左玉书的祖父就在英天门外设有登闻鼓,供有冤情或急案者击鼓上闻。
这都跑到皇城门口击鼓了,得多大冤啊。
“而她们所述冤情就是秉州曲县县令鱼肉乡里,致使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左玉书颇为痛心,身为皇帝,不管此事是否真假,他却是丝毫不知。
没有奏折,没有谏言,什么都没有,若是那母女所说为真,那他与那些昏君又有何区别。
菲儿心中有些震颤,击鼓鸣冤,她相信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走到这一地步。
更让左玉书失望的是那些大臣。
他先前惩处了禁卫统领许良贤,京禾一派的官员自然无一动容,这就算了,秦德底下的官员也是无动于衷。
没人愿意接下这个案子,仿佛这是什么烫手的山芋,避之不及。
“这些大臣,他们一个个平日里只知道明争暗斗、权衡利弊,办个案子只会畏首畏尾……”
左玉书吐着心里的苦水,百姓正在吃苦受难,而他们就会站队、争权。
菲儿闻言也感到一股无力,有这样子的官员在,还怎么为百姓谋福祉,怎么做百姓的父母官。
“表面对我恭恭敬敬,暗地里不知对我这位子有多垂涎。”他涩然一笑道。
一想起大朝会上,那些百官排列好队伍,对着他俯首称臣,场面波澜壮阔,左玉书就嗤笑不已。
“他们哪里是拜我,他们拜的是心中的欲望,是唾手可得的锦绣前程,是翻手作云覆手雨的权力!”
他抬头望月,这高高在上的位子,真就那么的让人趋之若鹜吗?
酒劲上头,天旋地转的感觉肆虐在他脑海,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深陷漩涡,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