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察觉她的意兴阑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女总裁、女强人时间宝贵。”
安嘉人轻轻否决:“只是表面而已。”
“当然,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肯定都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安琪说,“改天再约出来吃饭。”她忽然又笑,“不过改天再约这句话实在太可恶,通常这样说的结果都是没有再约。上次我和你老公也是很偶然才在一场秀上面遇到,才有了一起喝点东西的机会。看来下次我要很郑重其事地约你们二位才是。”
安嘉人微笑:“好啊。”
放下手机,她缓慢地回忆。安琪刚才是这么说的,她说她和利苏年偶然遇到,一起喝了点东西,没错吧——什么时候,因什么事?为什么利苏年竟然对这一切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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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苏年进门,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面。走到客厅,用力把手里的外套扔到沙发。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他已经越来越晚归,但他无论多晚回来,会发现先到家的还是自己。安嘉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做些什么,见些什么人——这些无止尽的猜疑让他莫名恼怒。
他想给安嘉人打电话,想了想,又抓起钥匙,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他在天佑一路停好车。也许是情绪表现得太外露,门岗的小伙子有些小心翼翼:“先生,请问是业主还是访客?”
“访客!”利苏年说出“访客”二字才觉得自己可悲,他只是到过这里接过一次安嘉人,其实他并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栋那一层。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嘉人的电话。
安嘉人的声音听起来疲倦也冷淡:“喂?”
“是不是在天佑路?下来,我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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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换下她的衣服,急急忙忙往电梯跑。出了电梯,才忽然觉得自己太着急慌乱。她只是深夜未归,她只是躲在属于她的小天地画点画儿,她不应该因为利苏年一通电话就乱了阵脚。
她调整脚步,稳步到了正门,才发现天下起迷漫小雨。
她把包放在头顶,向站在一边的利苏年跑过去。利苏年头发微微湿润,十二月的天,他竟然身上只穿白色的衬衫,见她出来,他情绪微微压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安嘉人走过去:“没干什么。”
利苏年打量她,直到发现她的小臂和手指尖有些墨汁,他抓起她的手:“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是墨汁。”安嘉人越过他,往路边走,“回家吧。”
利苏年叫住她:“你在上面干什么?”他凝了凝神,“谁在上面?”
安嘉人先是不解,再是愤怒:“你认为呢?”
“任秦宣吗?”
安嘉人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利苏年大步跟上她:“不要和我耍大小姐脾气,回答我的问题。”
安嘉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细雨中他们的样子都有些模糊:“大概是你在发少爷脾气。我好端端地做自己的事,你来干什么?”她说,“脑补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戏码,来兴师问罪?”
“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你也很晚才回家,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在外面有事情要做!”
“我也是。”安嘉人说,“为什么非得是我准时回到家,等你回去,如果情况有变,就是我的问题?还有,不要在大街上和我吵架,我不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利苏年忍了忍,努力压低音量:“告诉我,那幅什么狗屁32号是什么回事,那么什么山和川又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任秦宣在垃圾堆里救回来了那副破画!”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忍耐。
安嘉人有短暂的怔忪,最后的语气却轻飘飘:“如果你信任我,你就不会问出这些问题。”
“你不能无条件地认为别人理所当然要对你投注信任,信任感是要培养的!”
“确实是。”安嘉人看着他,“可见我也不信任你,其实如果要问,我也想问你什么时候和安琪碰上了,什么时候喝了东西了,为什么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喝了些什么东西,要由别的女人来告诉我?”她说,“打平,我们谁也不信谁。”
第045章
利苏年问:“你还放不下他吗,那个任秦宣。”
“与他无关。”安嘉人无力地摇头,“我刚才说的是安琪,你不要转移话题。”她关注的和利苏年关注的,永远不是同一件事,这让她恼怒,又无奈。
“关于安琪,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那是你的问题。”利苏年说,“至于你说我和她喝东西,我不知道谁和你说的。”他抹了一把脸,“那件事情是,我,还有安尼,我们在一场活动上遇到安琪,然后我们聊了几句。现场有很多善后工作,所以我们就在展厅外面喝了一些东西,活动一散,我们就散了。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