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尼热恋季(60)
需要她这么拼命兼职这么多份工作挣钱吗?
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陈诗酒笑声从鼻子里出来:“没人会嫌钱多吧?赫吉老了,她养老的钱我不想动,我有能力的话,就尽量自己挣钱供自己上学。”
陆星寒发动了引擎,汽车开始震动起来。
“你还挺独立的。”
在这点上比他要强得多。毕竟他从来没思考过该怎么挣钱这回事,他要做的就是在公司□□的途中稍加创新就可以。甚至那个位置并不需要多出色的能力,就有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理着一切事务。
孟董希望他完成学业后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回自己家上班就好,千万不要出去瞎创业又或者沾染上什么败家的不良嗜好。
有时候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不知道该庆幸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禁锢。
陈诗酒退出朋友圈返回聊天界面。
看见他的头像躺在好友列表里,好奇地点了进去。
头像是他手机屏保的那只狗。
点开头像去朋友圈,是一片空白,里头什么都没有,霎时找到联盟一样惊呼:“你也从来不发朋友圈啊!”
陆星寒踩下油门,对她说:“之前有发过一次,又删了。”
唯一发的那次是去年年初那会儿从乌列尼回来,神志不清地居然想在余函面前炫一次富让她后悔,就把家里地下酒窖随手一拍的一张照片发了出去。
那一面藏酒架,单论瓶来说,没有哪瓶酒的单价低于五位数。
可照片发出去才两秒,他又马上删了。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太幼稚了,明明也不是留恋前女友,只是莫名想找个情绪宣泄口而已,如果余函真的回来找他,势必两人要纠扯一番,何必呢。
一想到分手的后续会变得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不免有点索然失味。
陈诗酒居然一下就猜中了:“是不是一条失恋的时候发的矫情朋友圈啊?”
陆星寒对她这种该猜对的猜不对,不该猜对却一次就中的天赋有点儿佩服,余光睨了她一眼,不看还好,多看了一眼又觉得心口紧了一些。
有些人真是不遇上还好,一旦遇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你就是知道这人给你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同样一块蛋糕,上面铺的有巧克力、有渍樱桃、有鲜蓝莓,而她刚好就是你最想吃的那口纯奶油,上头什么都没有,却最简单纯粹,让你知道这才是蛋糕最原始的真正味道。
很遗憾啊陈小姐,遇上你不是什么好时候,下个月就注定分离了,并且我两年之内不会在上海久居了。你很可爱,但我们的人生轨迹像两条不可爱的直线,一旦相交以后,只能各自朝着自己的终点不断背道而驰,陆星寒在心里说。
他把幽深的眼神收了回来,收拾了下思绪,语气轻松地和她进行下一个话题:“你之前那个‘上海网友’顺利见上了吗?”
对于他内心已经经历了一整套起承转合的陈诗酒无知无觉,甚至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起了祝之繁。
“那个网友就是祝之繁呀!”
她和祝之繁,是在一个治疗抑郁症的企鹅.群里认识的。
彼时,她们都还是高中生,陈诗酒忘了是谁先加谁的好友了,只记得自己情绪也不好的时候,祝之繁在群里吆喝了一句:“好想去看极光,北极圈里的人肯定都没抑郁症,极光多治愈啊!跟天空裂了一道缝儿一样,天上蹦迪的神仙,把迪厅的灯光不小心漏到人间,那么快乐的灯光,能看见的凡人,再不开心的事儿,都被治愈了。”
陈诗酒笑了,生活在最北境的城市常年冷冽,极光她倒是经常见,可是说到治愈抑郁,那也太抬举极光的威力了。
于是陈诗酒就在群里,和这个很有灵气、才气的姑娘聊上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祝之繁是地道的上海姑娘,刚认识那会有点中二毛病,动不动就给陈诗酒发方言:“侬”、“阿拉”、“要死的嘞”,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要命。
陈诗酒则回敬她:“俺”、“彪”、“傻狍子”,让祝之繁见识见识关外老娘们的豪放与粗粝。
地大物博的大中华,团结统一是浓艳的民族基调,南北大杂烩的快速兼容,很快就筑造了她们深厚不可摧毁的友谊。
为此,祝之繁当时就给还在上高一的陈诗酒制定了一个“小目标”,让她高考考到上海的T大来,最好她们能就读同一个专业。她们要一起去南京西路胡吃海喝,去逛那些租界里的西洋建筑,去吃酒店的下午茶,做最寻常也最快意的上海小姐妹。
陈诗酒觉得自己能考到T大来,那几年真是把毕生的劲儿都花在学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