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全点了战力为什么还是魅惑系[无限](44)
他的神情释然,仿佛放下了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可能是留下宁汐柔的决心?她不知道。
“说的像是在殉情一样。”宁汐柔无情地打破真相,“明明只是进入卡牌待着,和你现在天天在床上躺着的生活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不一样呀。”卡希亚斯毫不在意,也不觉得窘迫,“变成卡牌不就可以待在你身边了吗?我就是觉得上个世界里修尔和你的告别挺有感觉的,看看能不能复现一下。”
“可惜,不是真正死亡的话,大概没办法触动你。果然他比较擅长讨人喜欢啊。”国王陛下感慨道。
卡希亚斯是个不会把情绪表现出来的人,他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是一副心有定数的沉稳样子,看上去就是个心机挂,花花肠子大概比别人加起来都多。
宁汐柔习惯使诈,但几乎从没用在他的身上,因为这个家伙哪怕被诈了,也不会有足够强烈的反应。
也可能因为,她看着他那双眼睛,就下意识地不想欺骗他。她会利用他,会杀他,她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她只是不想欺骗这双眼睛,哪怕它只不过属于一个早已经在她记忆里消失的纸片人初恋。
“完成婚礼吧。”宁汐柔说,“我答应了修尔要对你好一点。”
她没说实话。
卡希亚斯或许发现了她的敷衍谎言,或许没有,但他显然心情很不错,并准备对此照单全收。他拿出准备好的婚戒。
戒指镶嵌了一圈钻石,围绕了最顶上摧璀璨的红宝石,宝石内尘封着什么东西,宁汐柔眼睛微眯,仔细看,原来是内壁刻上了一颗心脏的纹样,哪怕在红宝石的颜色里,那颗心脏依然艳红滴血,像是硬生生被什么挖了出来,强硬地静止住了。
不知要多么巧夺天工的手艺,才能刻出这样栩栩如生,几乎下一秒就会开始跳动的心。
“我其实准备了婚礼誓词。”卡希亚斯握着她的手,神情第一次显得有些动摇和犹豫,“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想听吗?”
“说啊。”宁汐柔难得显出了一点耐心和包容来,“我还没听过婚礼誓词呢。”
猎物们最长的保质期是一周,她是个很不长情的猎人,认为狩猎成功的那一刻开始,猎物就会开始变质。变质的猎物,会让人失去继续进食的兴趣,自然也走不到什么关系上的重大节点。
但她最长的纪录是十九个月,她在游戏中连续登录了七百天,看着同一双眼睛,却不觉得厌倦,譬如此刻。
卡希亚斯定定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但又很坚定:
“有人说,爱是相融以沫,是彼此保护,是绝不放弃。但我不相信,对我来说,爱是驯化,臣服,与侍奉。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何意义,我的过去、现在、未来,在你看到我的瞬间同时产生,互相缠绕,单方面地与你不可分割。”
“对我而言,身份的定义没有价值,灵魂是我识别的唯一途径。纵使我自己也并非完整的灵魂,没有资格去谈论人格与爱的完整。所幸的是,我知道,无论我以任何方式质疑我的存在时,那么我一定以某种方式存在着。”
“此时此刻,也许只有现在,我想请你相信我,我作为卡希亚斯,只以我的名义,用一个并不完整的独立人格,我真诚地,虔诚地,热爱着您。”
“作为宁汐柔的你。”
宁汐柔楞了一下,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在那之前,所有人都称呼她莉迪亚,连梦境里的神秘存在,修尔和其他有自我意识的卡牌们……
卡希亚斯笑着为她戴上戒指,与红宝石一同闪耀的还有自他唇角滴落的鲜血。
“如果只有真实的死亡才能打动你,那么这一刻就请记住我吧。”他用哀伤地,咏叹诗一般的口吻轻声述说着。“我没有与你再次相遇的机会了。”
宁汐柔抬手,拂去他唇角的血迹,她笑着问:“你给我准备了戒指吗?”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着光,他几乎是有些雀跃地回答:
“我准备了一个差不多的。”
红宝石底座下延伸出若隐若现的锁链,一路引领她的视线,直到国王陛下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那上面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中心依然镶嵌着一颗红宝石,那是锁链的终点。
将她与他就这样连接起来。
“爱是驯化,臣服,与侍奉。”卡希亚斯摸着那道锁链,温柔地重复着被私自命名为爱的诅咒,“是如影随形,无法割舍。”
“我从此属于你。”
婚礼现场的玫瑰忽然尽数盛开,花瓣飞舞着散落,云雾不断逼近,渐渐浓郁,与之相对的是卡希亚斯逐渐灰白惨淡的脸色,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鲜血和生机可以溢出了,可他不肯罢休,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