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挑眉,见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指责语气就想按她的头,调转话茬,“温谦良在中环新置一间茶室,明天开业,你同我一起去?”
她回过头背对他,眨了眨眼,语气平淡,“我去做什么?我不想去。”
唐允说:“你不是和他相熟?”
“不是很熟。”
“露一面而已,你可以看看他铺头风水。”
“他又没付酬劳给我。”
“不去?”
“不去。”
“OK,那我自己去。”
后来她在浴室用湿毛巾擦身,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怔怔出神。
上次拒绝掉Childe派来救她的人之后,她同他始终没有再联系过,他也没有打给她,看起来像是怄气。
茶室开业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的见面机会,但她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更不必说可能见到温谦良的老友。
本来还打算找机会,又转念一想,不如就这样冷淡收场。她越与他旧情难忘,他就越想带她远走高飞,不如淡忘,不如淡忘。
凌晨不知几点钟,唐允被她反复翻身吵醒,他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的伤,一想就知道她这样为何。
低声命令道:“不准抓。”
她背对着他埋在枕头里,不知那细小的声音是不是在哭,唐允从她身上翻过去,两人左右调换,伸手把她搂住,让她侧着大半个身子覆在自己身上。
她还是不满:“你身上好热,我不想同你这样近。”
唐允没什么耐心,觉得她麻烦,烦躁地叹了口气。
苏绮又说:“都是你的错,你误会我,还打我。”
“现在已经过去一周,ICAC请你饮咖啡了吗?”
他差点就要相信她真的是清白,什么都没做。
唐允说:“话多可以止痒?那你随便讲,我先睡了。”
苏绮一拳招呼在他胸口,整个背部都在痒,她知道那是愈合的征兆,是好事,可此刻还是煎熬,她已经几天没有认真睡过觉。
“我不能睡,你也别想睡。”
唐允无奈,“明天起早,你不要烦我。”
“可我背后好痒。”
他把她按下,踢开被子,让她背部朝上伏着,一只手在上钳制住她双腕,另一只手则tan下去,轻触点湿就可以趁势而入。
……
“还痒不痒?”
“……”她牙齿紧紧咬着唇肉,隐忍不语。
他动作更快,狠狠扣住她双手,苏绮觉得好奇怪,背部或许还在痒,只是神经更加聚集在那一处,好像麻痹自我的绝妙方式,是否容易成瘾尚不可知。
直到她到达之后,唐允慢悠悠从床头柜上扯了张纸擦拭手指,看脸还埋在枕头里扮鸵鸟的人一动不动,沉默着把人带到怀里。
她最近睡觉都是上身赤丨裸,下面只穿一条内裤,唐允用力揉了两下胸脯,狠声说:“睡觉,再闹明天拿两包粉给你吸。”
她当然怕他真的那样做,没再讲话。
室内恢复安静,一夜无梦。
正月十九,冲兔煞东,宜开业,忌作灶,值神玄武。
温大少筹划半年,历经选址买店、起名装潢,每一样茶点都亲自把关,终于迎来这天。
门前堆满本港知名人士赠送花篮,大门敞开,礼花与鞭炮响过,还有金狮点睛、参花挂红的仪式。意头做足,才缓缓扯下匾额上的红布,露出这间茶室名头的庐山真面目。
唐允站在一旁,拍打的掌在看到字后停住,露了个冷笑。
辨识度很高的北魏体,金丝楠木底料,铿锵利落的四个大字。
珍良茶室
温谦良看向唐允,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茶室二楼走廊,唐允接到阿正电话。
“允哥,廉署钟亦琛有动向。”
“苏世谱的世谱昌公司被查。”
那一刻好像悬着的一把刀终于落下,砸在的是苏世谱头上。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做些什么,如今才算应验,才能踏实。
又问阿正:“由头是什么?”
“或许跟温至臻脱不了干系,听说是洗黑钱,老廉在查账。三爷之前讲温至臻与澳门那边关系密切,这两年温氏在澳门也投了不少产业……”
唐允了然,挂断电话。
转身走进洗手间,他余光瞟到刚刚有个人影上楼,于是站在洗手台前等,果然等到温谦良。
唐允开门见山:“那天是你的人给我报信。”
语气肯定,温谦良不回应,只有冷笑。
他继续说:“你暴露她身份、泄露她行踪,不过是想逼我动手,你再英雄救美把人带走,好下作的伎俩。”
洗手台被擦得干净透亮,此时淋上了水渍。
温谦良终于开口:“我与她的感情,你不懂。”
唐允兴致更浓,“我与她的交情,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