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系彼此间脆弱的友谊。
他一晚上转了六七个场,因为有事和江泽洲说,所以打算来这边睡一会儿,再和江泽洲谈事儿的。
哪成想,门一开,屋子里,多了个女的。
头发好像打理过,又好像刚起床,嗓音却是哑的,周杨的脑海里顿时脑补出一场年轻男女,一夜未眠,酣畅淋漓的,生动爱情故事。
然后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她不叫孟宁。
叫,这套房子,未来的,女主人。
周杨和女主人解释:“嫂——哎呀,这声‘小嫂子’我也叫不出口,我看你年纪还没我大,就叫你名字了。孟宁,是这样的,我是江泽洲的好兄弟,我俩打从娘胎里就认识,所以我知道他家大门密码,很正常。”
孟宁吓了一跳,忙摆手:“不用叫我嫂子,我和江泽洲还没到那份上。”
周杨嘴皮子虚虚一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不喜欢听嫂子,正好,我也叫不太出口。总觉得对着比我年纪小的人叫嫂子,奇奇怪怪的。”
原本熬了一夜,周杨困得要命。
这会儿见到孟宁,瞌睡霎时没了,他饶有兴致地拉着孟宁在客厅聊天。
聊到兴起时,江泽洲出来了。
毫无幽默感的男人一登场,氛围冷凝。
江泽洲对周杨,向来是没什么温情在的。一声“滚”之后,他把目光投在孟宁身上,注意到她稍显凌乱的头发,低声:“刚起吗?”
孟宁低低嗯一声。
江泽洲:“回屋收拾一下。”
终于逃脱周杨碎碎念的魔爪,孟宁投了个感动的眼神给江泽洲。
二人眼神对视,其实说不上多缱绻,也没有情侣间缠绵拉丝的腻歪。
但周杨隐约读出抹默契。
令人羡慕的不是爱情,是爱情里培养出来的契合感。
待孟宁进屋后,周杨用胳膊捅了捅江泽洲的手,“你俩,还分房睡的啊?”
江泽洲揉了揉眉,“不分房睡,难道睡一起吗?”
周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情侣还分房睡?江泽洲,你是不是不行啊?”随即,他的视线往下移,沿着江泽洲的脸,一路往下,到皮带往下,西装裤平整摊开的部位。
意有所指。
指向性分外明显。
江泽洲随手讨了一盒餐巾纸扔他,“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我清了。”
周杨一副吊儿郎当,又理直气壮的恶劣模样:“那我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泽洲:“……”
午餐是悦江府送来的。
周杨来之前给悦江府打了电话,他没说送几个菜,但机缘巧合,悦江府送了三菜一汤过来。两个人吃太多,三个人吃,刚刚好。
吃完饭,血糖上升,肠胃消化,需要消耗扬起和能量,脑子缺氧就犯困。
加上周杨本来就困,他哈欠连天,打算补觉去。结果步子才迈开,被拦住,江泽洲:“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睡在客厅沙发,第二,去睡书房沙发。”
周杨:“我不能睡客卧的床吗?”
江泽洲翻了个白眼:“孟宁睡那儿。”
一个小时前,他还调侃他俩分房睡,吃个饭的工夫就忘了。周杨头昏脑涨,又纠结,“我不能睡你的床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一股烟味,还有酒味。”
“……”
周杨扯了扯衣领,闻了闻,差点儿被衣服上的味道熏得呕出来。睡觉前,他决定洗个澡,“你有红内裤吗?我喜欢穿红内裤。”
一旁的孟宁听到这话,几乎把脸埋进碗里。
好在江泽洲低啧了声,不耐烦:“你这人怎么总是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
周杨不服气,“你懂什么,穿红内裤保平安,赚大钱。”
江泽洲懒得和他瞎掰扯,“浴室最下面的柜子里有新的内裤,你自己随便拿。”
没一会儿,进浴室洗澡的周杨又鬼哭狼嚎地叫:“为什么都是黑色的?江泽洲,你放心,下次我过来,会放十条红内裤到你家,保准驱鬼辟邪镇宅。”
“……”
“……”
孟宁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
过半晌,她悄然抬起一只眼。
还好。
江泽洲的神情尚算平静。
江泽洲问她:“吃饱了?”
孟宁:“嗯。”
江泽洲说:“待会儿去逛超市?”
孟宁往洗手间的方向瞟了一眼,“周杨学长不是要睡觉吗,等他睡完一起去,还是……我们两个单独去啊?”
江泽洲淡声:“他虽然有很多奇怪的癖好,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当电灯泡的癖好。”
“……”
于是二人趁周杨还在洗澡的功夫,拿起车钥匙就出门下楼。
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光线晦暗,四处空寂,时而响起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