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穿礼服,应该看不出来。
思及此,孟宁从洗手间出来,到会客厅吃午饭。
全程一言不发,闷头吃饭。
江泽洲往她碗里夹菜,孟宁没像以前一样礼貌道谢,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这是真生气了。
江泽洲挑了挑眉,倍感棘手。
女孩子生气,要怎么哄?
他开始回忆以往今兮生气时,贺司珩是怎么哄的。可是今兮好像从没和贺司珩生气过,贺司珩这人,宠今兮宠到毫无底线的程度,就连异地恋半年都能够忍受。江泽洲和孟宁分开一个月,已经是百爪挠心了。
但这事儿也不好问旁人。
怎么问?
我在女朋友身上到处种满草莓印,然后第二天女朋友要上台演出,发现草莓印很难遮,于是和我生气了。
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如果江泽洲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他大概会低啧一声,无情嘲讽一句:“一点儿都不为女朋友考虑的自私男人,活该被女朋友骂。”
“……”
起初,江泽洲确实是心安理得地挨骂的。
但现在,他发现孟宁不理他,更难受的人,是他自己。
“菜还合你胃口吧?”非常艰难地开启话题。
孟宁淡声:“还行。”
江泽洲:“还想吃什么?”
孟宁:“没有特别想吃的。”
江泽洲:“喝奶茶吗?”
孟宁:“不要。”
孟宁是真不想喝奶茶。一到夏天,她就没什么胃口,尤其是现在全身酸痛,脑袋也昏昏涨涨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睡一天。
讨好无门,江泽洲略感头疼,放软声调:“宝宝。”
这两个字无异于杀手锏,令孟宁立马抬头,脸上的表情,竟然不是惊恐不安,而是掺杂几分无奈,“江泽洲,我还没吃完饭。”
江泽洲:“嗯?”
孟宁叹气:“你不要整天都想着把我往床上带。”
江泽洲这才意识到,孟宁现在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条件反射,以为他要对她干点儿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冤枉。
“我没想那事儿。”
孟宁半信半疑:“真的吗?”
江泽洲:“我只是想哄哄你。”
孟宁更诧异了,“为什么要哄我?”
“你不是在和我闹别扭吗?”他视线往下,落在她颈间,暧昧旖旎的眸光注视着她,“昨晚确实是我太激动了,抱歉,下次不会了。”
“……你还是别保证了,”孟宁眼低垂,教他认清现实,“我感觉下次你还是会这样。”
沉默几秒。
江泽洲说:“那倒也是,抱歉,我收回刚刚的话,确实下次还是会很激动,毕竟二十多岁才谈恋爱,忍了这么多年,不太想忍了。”
孟宁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一哽。
对视间。
她泄气道,“算了。”
江泽洲淡声:“不生气了?”
孟宁说:“原本也没生气。”
实在没什么胃口,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孟宁放下饭碗,双手撑着下巴,眼波盈盈望向江泽洲,“这就是一点儿小事而已,我没那么小气,这都生气。”
“那你刚刚怎么不理我?”
“就是,”孟宁掀眸,平静道,“我在想待会我去排练演出,你是在后台等我,还是在酒店等我?”
“我约了个投资人见面,把你送到音乐厅,我就走,”江泽洲也并非真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孟宁,他也有应酬,“大概晚上八点半能结束,你演出几点结束?”
“八点半。”
“正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
吃完饭已经将近两点,三点排练,孟宁得早点过去。
江泽洲不知从哪儿弄了辆车,开车送她。
去的路上,孟宁冷不丁想起一件事,“那个压力测试,你有拿到结果吗?”
时隔太久,孟宁忙着工作,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而江泽洲一直未提,倒不是忘了这事儿,而是压力测试,一百分的卷子,孟宁拿了二十分。
这个卷子得分并非像学生时期的试卷一样,分越高越好,心理压力测试结果,分越低,代表了答题者压力越少。
常人基本都是三十至五十分,都市工作者,有压力在所难免,情绪积压,心理负担大。
但是江泽洲是真没想到,孟宁经历过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竟然能考二十分。毫无压力,轻松惬意地像个小学生。
可能小学生的压力都比她大。
江渝汀时常都会发牢骚,念叨这个课无聊,那个课没劲儿,自己又长胖了家里人开始克扣他的零食,他成天因为吃不饱而撒泼打滚。
“考得很好,我很放心。”江泽洲说。
成绩是其次,孟宁做卷子,主要还是想让江泽洲放心。现在得到这个答复,她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