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在他身边的都是绝顶高手。
顾诚全盛时期尚有一战之力,现在只觉左支右绌甚是乏力,直到太子的一声喊,他心脏爆裂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要命般大开大合,一时占了上风,往山洞冲去,就连杜渐也微微变了脸色,准备出手。
然而就在下一刻,杜渐猛然察觉不对,拔刀就往身后刺去。
刀光一闪,一线血红。
有什么东西飞出。
时间被定格,杜渐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四个手指都戴满了戒指,手里还握着一柄弯刀。
刀光又起,“咚”一下,兵刃相交,叶善被震开,往后退了几步。
持剑之人急速出剑,朝叶善杀去。
突发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原本有条不紊的打斗,瞬间大乱。顾诚一剑刺向其中一人胸口,那人当场毙命。顾诚提剑支援叶善。
四名战力,一时去二,形势陡然逆转。
杜渐咬牙切齿:“走!”
余下二人赶忙汇合,护住杜渐。
杜渐扶住断臂,眼神疯狂,面容扭曲,看向叶善的目光如同毒蛇吐信。
几人急速向山崖而去,顾诚追去。
却在下一刻,那些人跳下山崖。
顾诚低头看去,只见这些人袖中藏了机关,飞射出去,钢丝绳索吊在岩壁。
杜渐仰着脸,嘶吼出声:“我记住你了!我一定要得到你!哈哈……”
顾诚举起手中长剑,提满真气,飞掷而去。
其中一人以身抵挡,伤了腹部。三人很快消失在崖底。
顾诚顾不得他们,转身就往回跑,半途冲叶善喊了句,“太子如何了?”没等到回应,他已经进了山洞。
到了里头只觉血腥味扑鼻,太子直愣着眼,顾诚上手一摸胸口,长叹口气,浑身脱力,跌坐在地,帮忙解开绳索。
太子惶惶然回过神,喃喃道:“表哥。”
顾诚撑着腿又站起身,往外走。
太子扶住岩石站起,看了眼死的透透的尸体,双.腿打颤,带了哭腔,“表哥,表哥,你等等我。”
洞外,叶善坐在一块岩石上,抓起一.夜过后有些硬的雪擦拭身上的血迹。杀人的时候没弄脏衣服,斩断杜渐手臂的时候溅上了。
她擦拭的认真,仿佛眼里只有这一样要紧事,其他都看不见。
太子看到了洞外的尸体,以及那截断手,面上又白了白。
“表哥,抓我的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呢?跑了?”
“咦,这只断手,九头蛇纹戒,是梁国的赤王!”
“他竟然来了!”
一直没得到回应,太子不由看向顾诚。然后眼珠子不住瞪大。
只见顾诚正两指捏着叶善的脚踝套上一双巨大的靴子,再一看他,赤着双脚蹲在雪地上,仰头看她。
他耳根通红,表情虔诚的像是仰望他的神明,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太子心口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叶善没什么表情道:“我没有杀人。”
顾诚:“你没有。”
叶善:“我也没有砍断别人手臂。”
顾诚:“你没有。”
太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表哥仿佛被蛊惑失去魂魄的模样,惊呆了,抖着手臂,不住后退。
叶善歪了歪头:“那是谁?”
顾诚:“是我。”
叶善笑了。
顾诚不由自主,看呆了。
远处有京卫营的人赶来,太子撒腿就跑。
顾诚瞥见,“表弟,山陡路滑!”
话音方落,太子一个趔趄,翻滚下去,咕噜噜。
顾诚叹口气,起身,赤着脚,追了上去查看。毕竟是弟弟,不能不管。
太子陷在雪堆里,被他提起来,眉毛眼睫都染白了。他有些惊怕的在顾诚面前挥了挥手,“表哥,你还是我表哥吗?”
顾诚冻的脚疼,拉扯他的时候,又扯到后背的伤口,总之浑身都疼,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身上还流着我顾家一半的血,你以为我想管你?”
太子惊怕之下,尤其的脆弱,一把抱住他,“表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中你爹的邪!”顾诚脏话出口,想想不对劲,改口道:“滚你爹的蛋!”
二人折返,叶善已起身,她理了理头上散乱的发,又整了整衣裳,双手叠在身前,长裙盖住腿脚,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温柔娴静的像是在山间赏雪的大家闺秀。
风平浪静,像是无事发生。
太子哆哆嗦嗦。
顾诚自他身后拍了他一巴掌。太子现在对她的感觉很复杂,冲击太大,还需要适应。然而救命之恩不能装作无事发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叫了声:“善善姐。”
叶善:“嗯。”
几人一起往山下走,与赶来的京卫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