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热身都不想做了,走到水缸前先试了一下。
玩球,缸底也结冰了,连着地面,干不动!
顾侯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脑门开始冒汗,有些尴尬。
叶善眨眨眼,忽然掉转身就往屋内跑。
顾侯一怔,回来啊,闺女!你不能三次试举都不给老父亲就翻脸啊!
顾侯不吃馒头争口气,慢慢挪动水缸,先碎了缸底连着地面的冰。又尝试了几次,他娘的!果真跟他想的一样,手上的皮都要撕下来一层了。
不硬刚了吧?
都老胳膊老腿了,回来一趟不容易,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总不能叫夫人失望。
“伯伯,”叶善甜甜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耳边,顾侯一惊,转过脸,嘴里就被塞了样东西。
“你吃。”叶善笑得甜,跟酥脆的糕点一样甜。
顾侯一下子就被哄得心花怒放,也没计较儿媳妇投喂老公公的人伦大忌了,只满心满眼觉得当爹的不能让孩子失望,其他的都抛到了脑后。
而后他站起身,再次热身,“善善,你往边上站站。爹给你举一个看看!”
沉了脸,表情严肃。这是一场硬仗,只能赢不能输。为了当爹的尊严,拼了!
他下盘稳如泰山,伸展猿臂,大喝一声,气沉丹田,水缸动了动,慢慢抬了起来。
叶善:“哇!伯伯好棒!哇!哇!”
顾侯啊呀呀一声大吼,内力灌满,终于将水缸抬了起来。
水缸抬起来的时候,水花四溅,灌了顾侯一脑袋冰水,人都冻精神了。
他面上青筋暴突,脸上红紫,咬肌毕现,身上肌肉纠结突出,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叶善非常给面子,眼睛都直了,连番鼓掌。
“伯伯好厉害!伯伯超级厉害!伯伯太厉害啦!”
顾侯咬牙切齿(累的):“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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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顾家老小今年跟往年一样去了宫里。
虽说都在传皇帝身体不大好,然而宴请群臣的时候,他也出现了,看上去跟往日没什么不同,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丧气样。
顾诚上前进酒,皇帝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受到了巨大惊吓般,整个跌倒在了龙椅上,指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太子上前扶他,被他一巴掌打开,闪避不及的模样。后来还是曹阁老和大监一起将他带了下去,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宫宴草草结束。
按照往年规矩,曹贵妃也是要招待顾家老小一顿的。以往她都要阴阳怪气的挑一挑顾家的错,今年大概是念着顾诚将她从密道救出来的恩,没怎么为难,又有些意兴阑珊道:“其实每年也就是个形式,大过年的谁不想和自己家里人开开心心的过。老太太回吧,早些家里歇着,年岁大了,经不住折腾。”
今年真是出其不意,回去的比任何时候都早。
一家子三口人心里都有挂念的人,迫不及待。
刚进家门,人还在院子里,忽地,听到一声吼。
三人都是一震。
侯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你爹!”转身拔腿就跑。
顾诚可没他娘对他爹这么熟悉,一声吼都能听出来是谁。
紧接着又是一声“哇呀呀”乱叫。
顾诚也惊了,飞奔而去,他爹不会偷回家被谁发现杀疯了吧?
他几次飞跃,顺手牵走护院搁在墙角的棍棒,一头冲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他爹扛着一口巨缸,神经病似的在院子里一步一挪。
叶善眼里闪着光,非常给面子的不停鼓掌,顾诚都心疼她手给拍疼了。
不对,这老家伙干嘛?
顾诚看看他爹又看看善善,看看善善又看看他爹。
直到他娘和她奶奶一起到了院门口。
侯夫人跑的早,还不及她婆婆呢,顾老太太平日装模作样杵着拐杖倚老卖老,关键时刻,行如疾风,顺道还把儿媳妇捎上了。
俩女人也是惊呆了。
侯夫人:“你还傻站着干嘛?去帮你爹把水缸放下来!”
顾老太太转身就把院门给关了。
顾诚走过去帮忙,顾侯也快不行了,这才刚走完一圈呢,三圈什么的……不是他没实力,是有人非不给他机会表现啊,老人家偶尔耍耍赖也不是不可以的哈,反正刚才那一声“爹”他已经收下了。
顾诚刚接过水缸脸就紫了,好重,老东西可以啊!
水缸刚放下,侯夫人就扑过去了,拿着帕子上上下下拍他身上的积雪,又垫着脚尖擦他一脑门的冰水,都湿透了,“我院子里的水缸又碍你什么事了?”
顾侯大笑,“没事。”刚要转身往屋里走,表情忽得一变。
糟糕,扭着腰了!
侯夫人:“你怎么啦?”
顾侯一手扶住腰,绷住脸,绝不在儿女面前丢了脸,正正经经的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