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除了我以外都知道我是断袖(232)
祁念生笑着摇头道:“你不懂,美人在骨不在皮。那云月姑娘虽然确实算得上仙人之姿,却比不上那夜跳惊鸿舞的人。”
他在天下第一楼缠了几近一年之久,云月姑娘才叹着气告诉了他这个事实。只道真正跳舞的人是神医谷的弟子,其余的都不愿意说。
那怎么才能打动神医谷的人呢?
当然是跪在医谷外面不吃不喝个三天三夜,最好来一场猛烈的暴雨,让自己看起来越悲惨越好。
话本里都这么讲的,一跪一个准儿。
反正祁念生自己经常给自家皇兄下跪,宫里专门供他罚抄垫子都跪破了好几个,皮糙肉厚的都习惯了。
祁念生又对自家小厮招手:“你快看看我这模样惨不惨,要不要扑点粉让脸看起来苍白一点?”
他一身矜贵的紫色长衫,环佩叮当,玉石错落,发丝间还别着一根上好的玉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惨,特别像走在繁华街道上的公子哥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倔强地跪在地上不想爬起来,非要人亲亲抱抱哄哄才好的那种。
小厮没敢告诉自家王爷,话本里那些跪医谷的人都是因为里面的神医脾气古怪,而那些人是为了重要的人才坚持不懈地跪在医谷前的。可是这个神医谷的谷主,也就是桃木老人是个济世救人的菩萨心肠,从来没有见死不救的时候。
王爷身上没灾没病的,还一身华贵的衣裳光鲜亮丽地跪在这里,跟砸场子的一样,要被人拿着扫帚赶出去的。
小厮叹了口气,转过身回了马车,准备给自家王爷准备吃食和茶点,以免对方饿了肚子。
祁念生百无聊赖地跪在地上,还使劲儿地用膝盖压了压草地,确保那地方出现两个凹陷下去的窝窝才好,这样才能显出他跪的时间之长。
一只七星瓢虫慢悠悠地爬到草叶的嫩尖,大约是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刚没休息两息呢,就被人用扇柄挥开了。
祁念生嘟囔道:“你待在这里不是影响我颜值吗,去去去,叫一只蝴蝶过来。”
那七星瓢虫晕头转向地飞走了,没飞一会儿就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一个人的肩头。
那人的声音冷清又单调:“你跪在这里做作甚?”
祁念生一愣,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一双白嫩精细的脚,这双脚穿着十分粗粝的草鞋,草鞋底部还沾了不少泥,搭配着这双漂亮白皙的脚只叫人觉得可惜。
顺着脚踝往上看去。
盛夏的黄昏带着朦胧的美感,晚风微微吹过,拂起了对方纤细凌乱的发丝。那人的眼睛很淡,也很冷,却盛满了整个晚霞,叫人忍不住沉醉。他身上的衣服极为简单朴素,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篓子,明显是刚从山上采药回来,整个上透露着药材的清苦味道。
风大了些,扬起了两人的衣角。矜贵的紫色长衫与朴素的布衣相互碰撞,又若即若离地分散开来。
上一世他们初见时,一个人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下,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一个人近乎赤裸地蜷缩在笼子里,眼底全是懵懂与无知。
这一世他们初见,高高在上的人跪在了地上,而蜷缩在笼子里的人却映衬着晚霞淡淡地站着。
简青竹见面前的男人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重复道:“我问,你跪在这里作甚?”
祁念生猛然间回过神来,他低下头,讪讪地笑道:“我,我求见神医呢。”
“师父并不在谷中。”简青竹颔首,“若是你需要找人看病,我也略懂一些药理知识。”
“你就是医谷的弟子啊?!”祁念生兴奋地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简青竹的手,“小神医,你且快快看看我的病!”
简青竹抽回了自己的手,神色冷淡,眼里却带上了一丝疑惑:“你看起来很健康。”
“哎呀,我病得可重了!”祁念生又抓住了简青竹的手,直直地往自己的心口按。
他的眼里像是有星星:“思你成疾,算不算?”
“算你他娘的狗屁。”一道清朗的声音忽地从医谷的门口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发现来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袍,头发被一根暗红色的发带高高地束了起来。此时他正斜靠着正门,脸上带着些许的寒意。
简青竹眼睛微微亮了亮:“师兄。”
他的师兄自从上次带回那个叫喻雪渊的人回来后,除了采药,将近半年的时间都待在那个屋子里看书,没想到现在竟然愿意走出来了。
顾笑庸眉尖一挑,手一翻转,一颗桃核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手里。他微微使了点儿内力,桃核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直直地打在祁念生的手背上。
祁念生吃痛,下意识就放开了自己抓着简青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