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竹马的球跑了(97)
他担心被齐泠遗忘,成为一个陌生人,他站在他面前需要重新自我介绍,过去的回忆只有一个人珍藏。
再次见到齐泠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错的,齐泠真的变了许多,除了五官,连自然卷都舒展得看不见。
出生时自带的基因尚且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更何况是人呢。
余恪本以为他会怕看到齐泠变化太多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齐泠那时候接近,和他说笑叙旧。游荡多日、惴惴不安的浮萍找到了根系,他发现了,不管齐泠变成什么样,感情只会被洪流淹没,却始终存在。
“你再次出现的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感觉你有什么不敢。”齐泠咬着牙,眼睛可能是被灯刺得更厉害了,其中水光更甚。
“因为我变化太大,让你都认不出来了?”
“不是。”余恪想了想,突然倾身接近,“你小时候不爽了明明会直接打人。”
因为被欺负哭一点用都没有,嘲笑欺辱的人只会以此为乐。
齐泠斜瞥他一眼,水光消去,缓慢勾起嘴角,“所以你凑过来挨打的。”
“不,”余恪说,“我是来躲到你后面的。”
齐泠小时候打架很厉害,练出了经验,因为赵清雨是单亲的原因,他们那片很多成绩不好甚至不上学的小孩就以取笑他没爸爸为乐趣,齐泠就算是七岁到齐家,也是五岁和他们打架,打了两年。
只有第一次被赵清雨发现过,知道她会担心后,齐泠就学会了欺瞒。
向愿也是被欺负的时候他帮忙的,所以现在明明比他大,还能喊他「哥」。
但是余恪——
他才没有为他打过架,“我护过的人可多了,就是不记得有你。”
“那现在算我一个怎么样。”余恪用着商量的语气,说出不带问号的话。
“不要。”齐泠身子往后靠,右腿叠到左腿上,坐姿优雅懒散,漫不经心道:“看我心情。”
余恪忍笑并且语气里面一点都不能带上笑意,“不要这么坐。”
齐泠懂了余恪的意思,“我才不会压到……”
说了一半,他话蓦然止住,反而飞快将腿放下来。
第二次胎动。
余恪也反应过来,果断到他旁边坐下,手放在腹部去感受,自第一次齐泠察觉到之后,又过了这么久才迎来第二次。
齐泠没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推开,机会难得,总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是赚到。
孕育生命虽然辛苦,齐泠为了ta放弃了赛车,不再喝酒通宵蹦迪。
但是他倒是没有后悔。
似乎从前的人生荒芜潦草,但是在亲自体会过之后,多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以及幸福感。
余恪的手在这时不着痕迹地探过来,包在齐泠的手上。
没有反抗,得到了默许。
齐泠有些享受着难得平静的时光。
他不用刻薄计较地去质问余恪当初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即便余恪现在给出的解释,他也有一点不甘心。不甘心错过的时间,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过错,是他们双方的。
齐泠怪别人的时候一同时还会去想自己的问题,即便说出来都是质问的话,但是最让他难受的是知道也带来了问题,但是后果已经造成,而且他没有办法挽回。
很明白自己这样是偏执不正常的,但是齐泠不知道要怎么去改变。
即使余恪现在一直陪着他,他也在想是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
等孩子出生之后余恪就会再次离他远去,不论是什么客观原因还是主观行动,甚至是带着孩子一起走。
如果连孩子都不再拥有的话,齐泠大概也不能像是没有拥有过般重复之前的生活了。
就是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所以他拒绝余恪。
而现在,他的拒绝似乎不管用了,余恪一直在一层一层地攻克他的防线。曾经竖起的层层屏障都被夷为平地了很多,现在只剩下啊,最薄弱的一层,苦苦支撑着。
可能下一秒就会坍塌,也可能会一直高高筑起,永远不倒下。
依靠别人的风险很大。
齐泠往往选择最错误的方法,他现在依靠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办法保证孩子一定能够让他满意,但是他又没有别的选择。已经决定了,要拥有就不想再失去。
吃完饭齐泠回自己的房间了,他现在每天睡眠时间很固定。
然而,睡得并不太好,背疼,他习惯平躺着睡,身上就感觉有些压力,侧着能好受一点。
而齐泠不知道的是,余恪在确认他进去之后,又给秘书打一个电话。
“你去查一下齐家现在的主母是什么情况。”
“具体要做什么等你查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