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正中央还摆着一具尸体,大皇子目不斜视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说道:“便是旭王殿下去报官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这里也不怕官兵搜查。”
君晨笑笑:“那倒是,只是大皇子有所不知,我们大永的朝堂之上,可不是人人都同意与楚国谈和,你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只怕要横生枝节。”
大皇子听了,略一沉思,也没有因为这样能直接破坏和谈而坚持让君晨去报官,而是顺着君晨的说法说道:“多谢旭王殿下提醒,既然如此,那就都听旭王殿下的了…”
君晨摆摆手:“谢什么,本王不过是不想给皇兄添麻烦,两国交好是好事,本王虽因在北境打仗赚了一身军功,却也知道百姓的苦,皇兄也是希望能还边境百姓一个安宁。不过… …”
君晨话头一转:“若是有人仗着皇兄仁善就把皇兄当傻子来耍,管他是哪国的天潢贵胄,本王定叫他悔不当初。”
下人奉了茶水,楚国大皇子也没喝,就看了眼,然后才问:“旭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君晨转头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说道:“国宾馆再别致,也比不过本王的旭王府,能有什么可看的呢。”
连敲带打,告诉楚国大皇子,我就是故意来这里,来找出这具尸体的,你打什么算盘我都知道,你肯收手,我看在皇帝和边境百姓的面子上与你一切好谈,你如果不肯收手,硬是要毁了和谈,我让你回不了楚国。
就很刚。
楚国大皇子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掀了个底掉,更没想到这位旭王态度如此强硬,还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就把一切都给摊开来说明白了。
他想要稳住,却还是露了声色,不得不拿起茶来,借着喝茶的动作冷静了一下。
“王爷说的对。”大皇子放下茶盏,心里也有了思量:他反对和谈的想法远没有楚国朝堂上的反对者这么极端,如今的天平上一面是自己的性命,一面是原先的计划。
会选哪个,自然是不用说的。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若非连年打战损耗过大,若非皇室子弟内讧不休,他们何须委屈自己来求和。
如今还要搭上一个公主… …
想到楚国公主,楚国大皇子脑子一热,问了句:“只是旭王殿下终究只是个王爷,而非贵国的皇帝陛下,这般专擅,只怕对旭王殿下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君晨笑了:“专擅?是,本王是该找个借口,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霸道… …对了,大皇子倒是提醒本王了。你们楚国还曾派人刺杀本王,本王若是就这么轻轻放下了,岂非显得大永男儿太没血性?”君晨一拍大腿:“哎呀,大皇子不说,本王都差点给忘了呢。”
楚国大皇子一惊:“刺杀?”
君晨:“大皇子不知道?你们来之前,本王可是被你们楚国的刺客伤得不轻。”
楚国大皇子咬牙:“无凭无据,就想来污蔑我们楚国吗?”
“谁说没有证据。”君晨瞥了他一眼,却也不说是什么证据,反叫楚国大皇子明白了什么。
是啊,拿出证据有什么难的,反正他们如今在永国的地界,楚国大皇子本以为就是和谈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牵涉到了刺杀之事,早知道他就不该多犹豫,让君晨想起这件事,此刻也只能认栽。
却不想君晨被提醒之后就得寸进尺了:“对了,这件事皇兄也是知道的,当然,本王若是不追究,也牵扯不到大皇子你们头上。”
楚国大皇子咬牙:“旭王殿下还想要我做什么?”
君晨拍了一下掌:“好说,其他的我还没想到,此刻嘛,本王只希望,大皇子怎么把楚国公主带来的,就怎么把楚国公主带回去。”
这个楚国公主在夏国见过温七,决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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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国的百姓虽然迷信国师,可却也是会去求神拜佛的,因此京城内的寺庙道观并不会因为摘星楼的存在而比别处少。
温七这次去的大昭寺就是京城内有名的寺庙,环境清幽,平日里也有武僧轮值,在进寺的道上看守,严打宵小,因此这条路上许多人都会下马车,伴着风景徒步而行。
温七就是在这条路上,见到了楚国公主。
楚国公主今日穿的衣服是有些暗沉的墨绿色,身上头上的首饰都与昨日温七戴的那些十分相似,是玉雕的,额间也画了与温七昨日极为相似的花钿。
这就学上了。
昨日温七从假山后头跑出来,虽然掩住了下半张脸,但还是露出了上半张脸,能被看到额间花钿不奇怪,或者说,也难为这位楚国公主,能把她昨日的装扮记得这么牢了。
温七听到楚国公主这么直白地来找自己,自然是要假装疑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