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玉知她回来,本要责怪,一眼看到铁锹后,便没说话了,赶忙拿着铁锹将左彦身上的茅草打掉, 随后他一把揪住左彦的肩膀,左彦身高体壮, 此时的伦玉根本没有力气把他抱起,只能生拉硬拽的直接将他拖下土炕。
左彦的身子“咚”地拍在地面,他蹙眉闷哼。
陈骄阳也上来帮忙,两口子一人拽着左彦一个胳膊,就就这样将他拖出屋后,又走了十几米远。
两人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旁传来左彦痛苦的呻|吟。
陈骄阳极为抱歉地看了看左彦,“方才出门时,我不是故意松手的,我实在没看到那个台阶……”
伦玉宽慰地道:“没事,左彦不是小心眼的人,而且那个台阶就两层,左彦武功好,身体壮,滚两层台阶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伦玉在左彦后脑勺上摸了一把,“你看,他都没出血,没事的。”
陈骄阳垂眼点了点头。
小屋内火光越来越大,浓烟直冲上天。
两人怕位置暴露,可带着左彦他们没办法走远,于是就近寻了个隐蔽的树丛躲着。
果然,很快林中便传来了响动,不过来的不是刺客,而是禁卫军。
看到禁卫军的刹那,伦玉高兴地差点要直接蹦出草丛,陈骄阳压住他道:“万一是刺客假扮的如何是好,先等等再说。”
不一会儿,前面传来禁卫军的声音,“薛统领,那边看到了拖拽的痕迹,方向朝东去了!”
东边草丛中的二人对视一眼,伦玉给了陈骄阳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率先跳出草丛。
薛统领看到人影,立即将刀拔出,伦玉大声喊道:“别误伤,我是永安侯府世子!”
薛统领眯眼跑了过来,认清伦玉后,他也举起自己的腰牌,冲伦玉拱手,“原来是伦世子,今日可有受伤?”
伦玉对着腰牌细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这才转身冲草丛挥手示意。
陈骄阳走出来,将头垂得极低,根本看不到面容。伦玉知她心中所想,一把拉住她的手。
薛统领见二人没有大碍,便叫回正在搜索的侍卫,准备护送二人回山庄。
伦玉询问薛统领今日行刺之事的缘由。
想必是皇上下了封口令,薛统领明显有所顾虑,说起了伤亡的事来岔开话题。
“女眷方面柳县主伤势极重,同她一起的王尚书之女,已经,已经……唉……”薛统领长长叹气。
陈骄阳微怔,忙又问道:“那纪静如何?就是纪侍郎之女。”
薛统领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无事。”
陈骄阳松了口气。
伦玉却是猛吸一大口气,“等等!”
薛统领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赶紧扬起手,身后侍卫顿时停下脚步,举起手中刀剑。
伦玉一拍脑袋道:“左彦,咱们把左彦给忘了,他还在那草丛里躺着呢!”
……
陈骄阳回到山庄时,天已微亮,云儿见到她就扑了上去,一双眼睛肿如核桃。
禁卫军将山庄围的水泄不通,云儿根本无法出去寻人,她只能和巍子干着急。
陈骄阳疲惫地笑了笑,“傻丫头,快给我打水洗漱。”
……
皇上与皇贵妃连夜赶回皇宫,其余人在第二日晌午才陆陆续续在禁卫军的护送下离开牙山。
一路上传言漫天,有人说是梁王旧部,有人说是吐域入侵,甚至还传出了齐缙王的名字。
伦玉冲巍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低道:“待会儿夫人出来问的话,你莫要提齐缙王。”
巍子连连应声,“奴才知道的,世子放心。”
回到青禾苑,陈骄阳才发觉她的手腕被火烧了一块儿伤疤,倒是不大,却无比碍眼。
青儿帮她小心翼翼地上药,“主子莫要担心,咱们的药是极好的,上次我从左府回来后,身上的疤都被修复好了。”
陈骄阳柳眉微蹙,“可这都快十日了,怎地一点变化都没有?”
云儿笑着上前倒了盏差给她,“主子就是心急,青儿姐姐可是用足一个月才下去的。”
陈骄阳听了这话,脸色稍稍好些。
云儿连忙又道:“奴婢方才去小厨房,看到世子命人备了一桌子好菜,都是主子爱吃的。”
陈骄阳看着院内,无精打采道:“今日阴云连连,也不知他跑出去瞎鼓捣什么?”
云儿笑着打趣,“咦,怎么牙山一趟回来,主子待世子好像不同了呢?”
陈骄阳脸颊微微泛红,用力瞪了云儿一眼,却也没有否认。
青儿将药膏收起,终于也忍不住笑道:“要不然奴婢帮主子去探探世子的消息?”
“你们两个!”陈骄阳彻底红了脸,起身准备朝里屋走,这才刚走两步,边听崔嬷嬷在外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