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扶阳笑着看向那人道:“你若是觉得本宫哪里做得不妥,便直接入宫告状吧。”
那人自然不敢,只好看着孙羽燕哭闹着被拖了下去。
陈扶阳与陈骄阳対视一眼后,笑着落座,白净竟也坐在她身侧,两人有说有笑。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工夫,陈扶阳忽然対陈骄阳道:“骄阳,前几日父皇送了我几样西域来的东西,我瞧着着实有趣,你随后我去挑选一二。”
伦玉也觉出陈扶阳是有事要与陈骄阳说,便没有说话,放心的让陈骄阳去了。
一出大堂,陈骄阳便开口道谢,陈扶阳却是道:“有什么好谢的,你早已嫁人,你父亲做的事便与你无关,要是敢真的株连,那整个皇宫有一半的主子都得进去。”
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陈扶阳停下脚步,“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而已。”
陈骄阳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陈扶阳红着眼眶,抬手帮她拭泪,“傻丫头,快别哭了,不然白净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陈扶阳指了指小院子,“进去吧,白净在里面。”
陈骄阳点了点头,抬袖将眼泪擦掉,转身走进院子。
她的确有一堆话想要问白净,可一见到白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过得可好?”
沉默了片刻后,白净先问道。
陈骄阳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那半截银色面具道:“那下面可是胎记?”
白净明显一顿后,摇头否认。
陈骄阳看着他,没再说话,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白净就是哥哥,就是她一母的同胞,那个自幼和她分开的亲哥哥。
想着想着,陈骄阳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净长叹一声,“不要参与任何事,不要相信任何人,安心做你的陈夫人。”
陈骄阳抽泣着低低问他:“哥哥,哥哥是么?”
白净再次摇头,“记住我方才说的话了么?”
陈骄阳细细想了想白净的话,忽然紧张道:“你要做什么,不要以卵击石!”
白净笑容温和,“放心,我自有分寸。”
陈骄阳没有从白净口中得到答案,却是从白净的反应中看到了回答。
若白净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可能说那番话。
临走时,陈骄阳不安地対白净道:“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欺瞒与伤害扶阳公主。”
白净温润地点了点头。
陈骄阳回到若水院后,将事情转述给刘嬷嬷还有青云两个,他们三个听后也一脸疑惑。
尤其是两个月后,陈扶阳与白净定亲的事传入耳中时,陈骄阳更是惊讶不已。
同时,他们也收到了伦绣写来的信,伦绣与刘之源定了亲事,年底完婚。
由于陈骄阳和伦玉现在的身份颇为尴尬,伦玉只是备了份厚礼,在大婚当日送到刘府,人便没有出席。
开春便迎来了一个坏消息,齐缙王在狱中疯了近半年,忽然将永安侯供出,说永安侯便是他在京中的内应。
皇贵妃跪在皇上面前哭求:“陛下,无凭无据,不能只听那疯人的话,便伤了臣子的心呐陛下!”
皇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接下来数日,众多大臣皆替永安侯说情,皇上均无表态,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埋下,整整一月未查到一丝证据,皇上终于松口。
“永安侯与朕几十载,眼看年事已高,便不要在京中操劳了,不如去郫县吧。”
郫县山清水秀,远且安逸,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永安侯万分感谢,只用了三日,便带着郭氏前往郫县。
陈骄阳和伦玉因为分家的缘故,并未与他们一道前行,依旧在若水院中过着半软禁的日子。
一日晌午,陈骄阳与伦玉在院里消食散步,远远看到青儿身侧的人影时,二人皆是一愣,随后疾步上前。
伦绣挽着发髻,从前白嫩无邪的脸上满是愁云,她一见到哥嫂,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永安侯一走,刘家看伦绣没了靠山,便动了休妻的打算,伦绣找了好几次伦锦,伦锦一直避而不见,起初还用各种理由搪塞,后来一知是伦绣要见,干脆直接关门。
“我知道二姐处境也难,所以故意躲我,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当初那个小丫头哭得眼睛肿如核桃,“哥哥,嫂子,我知道你们也自顾不暇,所以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整个上京,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我、我……呜呜呜……”
说着,伦绣又开始大哭起来,其实她早几天就寻到了若水院,她怕伦玉也像伦锦那样,便不敢上前来寻,直到今日被青儿撞见,青儿一听事情原由,自是知道陈骄阳不会躲她,赶紧就将她劝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