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枉微微一笑:“自然。”
他并非是无情之人,只是在让犯错的人安心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风轻轻的、冷冷的。
向阳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糟,好半天才听见林无枉的声音,“花三出去了。”
她愣了愣,“诶”了一声。
林无枉没有看她,依然看着窗外随风微微摆动的枝叶,淡淡道:“他现在在望潮楼,还有风荷。”
风荷?
她面无表情道:“原来风荷姑娘追他都追到这里来了。”
林无枉勾了勾嘴角,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他缓缓道:“花三从小就讨女孩子喜欢,又何止风荷几人,不过他向来有分寸,你又何必吃醋。”
向阳脸一红,结巴起来:“谁谁谁谁吃醋了!”想了想,她转过身往外走,愤愤,“谁喜欢那个花花公子谁倒霉,那简直是天天吃不完的醋。”
林无枉也扭过头,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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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管那家伙。
谁吃醋了。
别开玩笑了。
无不无聊……
各种念头混杂在一起,向阳很想好好散散心,但是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站在了望潮楼里面。
那什么,望潮楼是在这条街上么,她完全不知道诶。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她像做贼一样四下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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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阳不是什么抠门的人,既然是和风荷在一起,就应该不在一二楼才对。向阳进了望潮楼之后便直奔第三楼,又鬼鬼祟祟的将耳朵贴在每扇门外听了许久,直到楼道上的小二忍无可忍之时,她才爬上了四楼。
四楼就更好找了。
有道是“闻香识女人”,向阳觉得这句话也可以改一改,譬如说改成“闻笑识女人”啊什么的。
刚一上楼,她就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用眼泪打动男人的女人永远都是笨蛋,聪明的女人总是会用笑容去打动一个男人的。风荷本来就生的绝色,更何况她的笑声也是万分迷人的。
犹如是夏日傍晚被夜风拂动的风铃,一连串的“叮铃叮铃”声响,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了。
再反观自己……
长相也就只能说还过得去,在什么风荷啊、阮水绿啊的面前,分分钟就被比成是路边小草了。论智商……阮水绿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但是自己可是被风荷完爆啊!还有声音……哎,别提了。
什么叫自惭形秽,什么叫自惭形秽。
自己根本就不该过来自讨没趣的……还是走吧?
她站在门口愣了半天,转身想要离开,不想,门却忽然一开,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将她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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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
坐在花阳身边,向阳还保持着怔怔的表情。
花阳替她倒上酒,看着她,目光有趣:“有的人在门口站了半天,竟然舍不得进来。”
对面的风荷也对她微微一笑,不过那笑容着实有些僵硬。
半晌。
风荷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荷儿正巧在和花大公子在说正则队的事情,姑娘来的正是时候。”
正则队?
向阳从脑袋里面搜索出这个名字,眉头皱起:“就是那个非正规的军队?”
风荷调皮的笑着,点点头。
正则队在历史上没有记载,如果不是去过一趟贼子林,向阳根本不会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军队的存在。很显然,他们就是历史的牺牲品。
原来不是在约会……
不知怎的,向阳居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认真起来:“正则队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风荷看向花阳,轻声道:“和你想的差不多。”
两人都沉默不语。
风荷叹道:“正则队原本由民间自发组成,因为里面大多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因此这个军队平时很照顾百姓,也很受到百姓的爱戴。”
“队伍里人并不多,大概有五十来个人,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
花阳忽然皱起眉:“五六岁?”
“对。”风荷点点头,道,“似乎是某个队里病逝的队员的孩子,他的母亲也在战争中死亡,他便被这个队伍收留了。”
向阳心情很不好,摇摇头:“君王的战争里面,吃亏的总是百姓。”
风荷看她几眼,神色有些诧异。
花阳叹道:“后来,朝廷让他们办事,他们就同意了?”
“不错。”风荷也露出有些愤愤的表情,道,“他们和别的官兵一样,帮忙打了天下,也帮朝廷传达消息安抚百姓。”
向阳喃喃:“……还有用利益引诱百姓,劝他们归顺。”
风荷也叹了一口气。
她平日里面就爱笑,爱笑的女人如果忧愁起来,一定别有一番魅力,风荷就是这样。她微微皱起眉,长睫低低垂着的样子,竟然无端让人生出许多怜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