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正脉(20)+番外
无可奈何。
“溪城和他父亲一样,都没有涅槃的本领。”礼书长老摇头惋惜,“远方和封晋已经葬身在冥府禁地之处,溪城……他这是逃不过去的。”
他说完,和礼墨长老黯然的退了出去。
他们亲手养大了封晋和溪城,父子两个。
从某些方面来说,甚至和亲人也差不了很多。
第一次他们亲手送封晋离开道南天,去了三界交界的地方做守天的神将,第二次,在明知道溪城会出事的情况下,却又默认了他去冥府,祭奠那无边的封印。
长歌在他们身后久久沉默不语,礼书礼墨长老走前将那些婢女也都带了出去,整个大殿只有他一个人,寂静的只能听到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声音。
外面的太阳渐渐从金黄变成了赤红,道南天永远都非常亮的地方居然也渐渐的笼罩上了傍晚的颜色。
得了凰王,再失去凰王,让这个生机勃然的道南天也变得没有生气了起来。
长歌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丝毫不去处理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就那么赤着脚一步步的从大殿出去。
他永远都忘不了,溪城登位大殿之上对他说想要迎娶凤王的话语,他却给了他一巴掌的样子。
第二天,溪城来找自己赔礼道歉,说他是醉酒胡言,可却也给他下了药,趁着他晕晕乎乎的时候交代了一切。
然后,他就一个人离开了道南天,一个人前往了冥府。
就像是当日从冥府出来的时候,他身边没有一个护送的人,这一次从道南天回去,也依然是他一个人。
但凡他对道南天上下有些感情,他都绝不会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
长歌满心的愤怒,一路走向了长老居。
他在门外正巧遇上了已经收拾好东西,简简单单的带了两个包袱的礼书和礼墨长老。
他们见到长歌之后,却也还是笑着行了礼。
“道南天没有了凰王,一切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我们两个因为凰王而来,如今凰王不在,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身后传来几声嗤笑,剩下的那几个永远用心叵测的人正抱臂站在廊下讽刺的看着礼书和礼墨长老。
长歌突然的就笑出来了。
“凰王没有了,你们就这么开心?”他手上还滴滴答答的全都是鲜血,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又裂了开来,一路走过去,路上都是四下散落的血珠。
“凤王大概是糊涂了,凰王出事于我凤宫并没有什么干系。”凤宫六长老臂弯挂着一架拂尘,靠在一边开口。
“那这道南天,与我又有何干系?”长歌面无表情,手中已经现出了饮足了鲜血的凤王剑。
几个长老顿时色变,随后连忙退去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门口的礼书礼墨长老对视一眼,沉默着张开了一道结界。
“凤长歌——!你敢!”兀自长老一声怒喝便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柄权杖,脸上满是怒火。
长歌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现在的愤怒究竟因何而来。
溪城总是会嬉皮笑脸的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一样的凑到自己身边,有时候讲一个笑话,有时候说一说学习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又或者拿一本历任凰王的藏书给他看一看。
他也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有别的心思,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是真的没当真,还是假的没当真,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前总觉得,溪城就在道南天会一直陪着他,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对道南天没有丝毫眷恋,临走前还挨了自己一巴掌。
长歌闭了闭眼睛,一点都不拖沓的直接掏出了兀自的凤元,亲手掐碎。
这些长老。
他一一看过去,自从溪城来了道南天开始,就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和想法。他们妄图掌控溪城,从而控住半个道南天的凰。
就是这些人,一点点,一点点的磨灭了溪城本来就对道南天没有多少的感情,彻底浇熄,一点都不剩下。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长老一个个的被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松斩杀,他看着原地剩下的已经变为原型,一点生气都没有,变成了全白眼瞳的死凤凰,淡漠的转身走了。
他回神却又有礼的送着礼书和礼墨长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架着白鹤飞走,这才又回头遥遥的看了一眼他的家。
他从前认为的家。
时不时还有小凤凰会在天际飞来飞去,童真却也很残忍,他们毫不留情的厮杀着天空之中那些比他们要弱小的种族,之后再吞吃入腹。
“——王。”桑梓四人从一边的树后走出,站在距离长歌很远的地方,不敢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