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鸡有被冒犯到(无限)(35)
老李端着茶缸子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犹豫开口:“这个刘正阳,好像和陆一飞是同一栋宿舍楼的吧,住的还挺近,那天我给他做的笔录。”发现张新华尸体后一天,起了个大早去明海大学男生寝室做笔录,怪不得听这个名字颇为耳熟。
“陆一飞出事了。”严长海攥着手机,他与陆一飞约定好24小时随时保持联络,而现在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走,去明海大学。”吴勇气下令道。
第16章
正是一个周末,快到吃饭的点上了,小弄堂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母亲喊孩子们回家吃饭的声音,男孩手里握着五颜六色的弹珠,看着一起玩的小伙伴们跑远,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想了一会儿,甩开腿跑向附近的厂区。
男孩的父亲是一家刀具厂的厂长,此刻应该还在工厂里忙碌。
当男孩跑到工厂,偌大的工厂却静得吓人,没有机器轰鸣的声音和工人们嬉闹聊天的声音,也没有传送带发出吱呀的响声。太安静了,就像一片机械与金属刀具的坟墓,充满了工业感和空寂。不过这几个月以来隔三差五就这样,男孩不以为奇,迈步跑向工厂二楼的休息室,沿着钢结构的扶梯走上二楼。可能是人小体重轻,一路上没有发出声音。
休息室里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说:“厂长也太固执了,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银行的融资又下不来,大家都着急上火,现在有个人要来收购咱们厂这不挺好吗。”
“就是说,人家大老板还说让他继续在这做管理层,啥都没变,他以后还不用再操心厂子的效益。”
“固执到最后,到时候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儿去。”
“咱想个法子……”
男孩透过门缝没有看到爸爸,转身就跑回家。厂里的工人都下班了,爸爸一定已经回家了吧。
然而事与愿违。
饿着肚子等到了八点半,男孩捂着肚皮从凳子上下来,去冰箱里找了速冻的水饺,放在锅里热了热,盛出一碗后,拿起一个勺子就唏哩呼噜吃了,滚烫的水饺汤溅在脸上都没有放慢速度,他真的饿得狠了。
把剩下的盛在保温壶里,男孩打算再去找一次爸爸。
工厂里,一丝灯光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设备上,一台台机器如同巨兽匍匐在地。
“爸爸?”男孩摸索着深入。
一台机器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人靠在机器上,身体弓着滑落在地上,脖子上套着绳圈,看样子就像睡着了。
他走过去推了推发现爸爸还睡着,蹲坐着在一边,等待了一夜……
……
陆一飞被反绑着手,被迫听着不想听的故事。刘正阳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拿刀比着他的脖子,扒出了他嘴里的抹布。
“怎么,你还想让我说读后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正阳笑不可遏,“你怎么会这么想,故事需要互动嘛,我是想问你,知道谋杀我父亲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不用说,肯定是被你杀了。”
刘正阳摆摆手,“不不,五年前,这几个人因为入室盗窃坐牢了。你能想象吗,几个杀人犯因为这种小罪而被判了刑。那么,杀人的罪行呢,谁又为死者伸张正义呢?”
他的眼睛发亮:“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觉醒了,上天需要我来制裁,用我父亲交给我的使命——用这把刀,去斩杀每一个行过恶,还努力掩盖的垃圾。他们害得别人痛不欲生,那我就一刀又一刀让他们也痛、也叫;他们逼得别人自我了断,我就让他们一刀毙命、死得痛快。”
“再公平不过了吧,我给的量刑。”
陆一飞愕然,没想到刘正阳对不同受害人的处置手法原来完全处于自己的主观臆想,“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他猛掐自己的手,以期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才是那个‘恶人’吗,害了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据我所知,张新华女儿才八九岁,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
“你少来,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如果你这么想,你不仅不像我还该死!”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像你好吧。”陆一飞仗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倾诉欲,不怕死地顶嘴,背后从床底摸索到个啤酒瓶盖,寻找尖锐的那端,“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裁决,这么主观幼稚的想法亏你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闭嘴,闭嘴,闭嘴!”
“你自己让我说又叫我别说话,就你这前后矛盾的逻辑还学别人杀人。”
刀刃深深地陷进皮肤,陆一飞能感觉得温热的液体从脖颈里滑落下来,汩汩的,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