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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透明人(16)+番外

谢知谨给他擦眼泪,声音微喘,说,“还和我做朋友吗?”

饱含深意的一句问话。

江遥抽着鼻子,茫茫然地看着谢知谨,困惑地问,“朋友也可以接吻、上床吗?”

谢知谨眼神幽暗,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悠然道,“可以。”

江遥抿了下被吮得发麻的唇,萎靡不振的模样,在迷蒙中抓住一点清明,他嗫嚅着,“你不止我一个朋友.....”

谢知谨沉寂一瞬,“我只是想试试.....”

他话说半截,让人捉摸不透。

江遥却想起高考结束那个晚上,他因为谢知谨一句试试就眼巴巴地把自己送给了对方,而今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辞——如此亲密的事情对谢知谨而言无足轻重,在意的只有江遥。

江遥痛苦地问,“那你跟别人试了吗?”

谢知谨说,“如果有呢?”

江遥无声掉泪,哽咽得说不出话。

谢知谨摸他汗涔涔的颈子,低声说,“江遥,在这件事里你也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要打破平衡?”

江遥被谢知谨圈在怀里,一呼一吸间皆是对方凛冽的气息,他像是一只被无形的线栓住的风筝,而线握在谢知谨的手中,江遥飞得高飞得低都由他来做主。

性与自由。

友谊和爱情。

不被定义、不被框架、不被束缚的关系。

江遥从来不知道“朋友”也能有这么深层的含意,可以拥抱,接吻,做爱,却无需负责。

他不如谢知谨洒脱率性,可以将感情和性爱彻彻底底地剥离,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谢知谨。

喜欢,谢知谨缺他的喜欢吗?

还是在享受着他无条件的追随?

谢知谨只是需要一个识相的、进退有度的“朋友”。

那就只做朋友吧——

他明知会引火烧身,却还是一脚踩进谢知谨的泥潭里。

江遥犹豫地、眷恋地抱住谢知谨,用肢体语言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谢知谨沉默地抱住他,半晌,一句轻飘飘的“没有”落在江遥的耳边。

军训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那晚过后,江遥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得到释放。

尽管谢知谨说没有跟别人试过,但江遥还是患得患失,他不知道谢知谨是为了让他安心在骗他,还是真的只和他上过床,毕竟他曾亲眼见到谢知谨和别人接吻。

那个人是谁,是谢知谨的同学还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就算谢知谨哪天兴起觉得试腻了他,又去试别人,他也没有资格多问。

江遥偷偷上网查过,他跟谢知谨这样的关系有个准确的说法——friends with benefits,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的朋友。

多了一层朋友的身份,比只上床来得亲密,更直白点,炮友。

这是十九年来循规蹈矩的江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

江遥心里藏着事,出神出得厉害,动作做得歪七扭八,被教官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还罚他站军姿二十分钟。

猛烈的阳光晒得江遥摇摇晃晃,他汗如雨下,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当众出丑让他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却只能挺直腰板硬撑着,生怕又被抓出来当典型。

度秒如年。

在眩晕之中,江遥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看自己,是在笑话他吗?

他想扭头去找寻这道目光的来源,又怕乱动引来教官的注意,只能硬着头皮让人看。

好不容易撑到休息时间,江遥已然是丢了半条命。

他蒙头转向地找了个阴凉地坐下,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抬眼却跟对面方阵的一个青年撞上了视线。

江遥愣了一瞬,怔然地张着眼与之对视,只因对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无需细品,像是一把带血的利刃,明晃晃地向世人彰显自己的稠丽。

青年挺拔的身躯裹在军绿色的服装里,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但最让江遥惊艳的还是对方的脸,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五官在日晕中变得模糊,他都能感受到青年的神清骨秀,典泽俊雅。

江遥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连忙挪开了视线,可奇怪的是,青年却似乎仍在看他。

为了验证自己的感觉,他状若无意地转了转眼睛,青年依旧望着他的方向,果然不是他多心。

在看什么啊.....江遥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以为自己是哪里出了糗,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遥身旁的同学也察觉到了,拿胳膊肘碰了碰江遥,问,“你认识贺鸣?”

他莫名其妙,“我不认识。”顿了顿,“贺鸣是谁啊?”

“工管的,你不知道?”

江遥诚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