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30)
华仪当然难受,当下也不笑了,对华湛丢了个眼风过去,使唤道:“你替朕传令,让大理寺卿半个时辰后来御书房见朕。”
华湛连忙应了,见当下也无事,生怕皇姐因为自己耽搁了上药歇息,连忙行礼跑了。
“啊!沉玉!”
华仪软声惊呼。
华湛后脚刚走,沉玉便将华仪打横抱了起来,她伸手慌乱地揽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臂有意避开她的伤口,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肩胛处,绕膝的手臂稳健有力。
她把脑袋缩向他怀里,朝服的袖摆散开,龙纹凤绣展翅欲飞,冠冕上低垂的琉璃不住地晃动,他身姿挺拔,凤眸低睥,似笑非笑,倒觉得自己是抱着只娇娇怯怯的猫儿。
“我弄疼了么?”
她在他胸前摇了摇头,把他的脖子勾得更紧。
殿中宫人无一人胆敢抬头,常公公熟视无睹,提前去安置元泰殿的卧塌,华仪被沉玉一路抱回去,放在床上,宫女上前为女帝除下外面厚重的朝服,露出淡红色的里衣。
是血。
沉玉眸色微凉,抬手让所有人下去,再给炉里添了些许药草。他坐到华仪身边,为她慢慢除下一层层衣裳,直至露出染血绷带,他长指触上她的肌肤,感觉她背脊紧绷,温声哄道:“别怕,不疼。”
她紧张道:“你动作温柔一点。”
“嗯。”
她的背脊对着他,大片裸露的玉肌光泽几近晶莹,他解下绷带,用热水擦拭凝固的血,再用指腹蘸了冰凉的药膏,在那刀锋划开处轻轻涂抹,她忍不住低低呜咽一声,像无助的小幼崽。
他心疼她的痛苦,动作却不曾停下,甚至带了一种诡异的满意感——她这么乖巧地让他上药,她的疼也被他所掌控着。
他简直疯了。
华仪看不到他渐渐深沉下来的眼神,只听得他问:“仪儿,疼吗?”
她还能忍,于是摇了摇头,沉玉却忽然转过了她的脸,看她咬着下唇有些难受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又将一方锦帕递来,“你若是难受,便暂且咬着,别弄破了唇。”
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咬住帕子,抬眼瞅他,分明只是随意一眼,却看得他喉间一滚。
他俊目低敛,重新拾了药膏,为她一一抹好,揉捏她伤口附近的肌肤,她频频低哼,尾音娇软,撩拨心弦。明明只是简单上药,可若非处在殿中,旁人怕是以为他们又在做什么了……
沉玉涂好药之后,又亲自给华仪缠好绷带,穿上亵衣。
华仪道:“日后若没了你,朕估计连日常起居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弯了弯薄唇,“难道我不一直陪着你?”
“朕打个比方罢了。”她斜眼看他,“朕身边的人,可没那么容易离开朕。”
他轻笑,手指抚弄她的长发,道:“自然是不离开的。就算陛下有一日厌了我,我也不会离开。”
华仪心口一跳。
他的话像哄她开心,可细听又觉得有些别的意味。
华仪甩开他念,笑嗔他道:“你这么喜欢朕呀?”
“是爱。”他低声道。
她心头一乱,面上却堆起笑意,原本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后背上,又悄悄渗出了一点冷汗。
不久后,有人径直入殿,提醒女帝该入御书房议事,华仪商讨政事之时沉玉向来回避,此次也只是将她扶上了御辇,目送帝王仪驾远去。
华仪走入御书房时,大理石卿李文盛已等候多时。
华仪直接免了他的礼节,直截了当道:“说吧,朕秘密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李文盛沉声道:“臣幸不辱命,已有了线索。”
“讲来。”
“陛下遇刺当夜,宫中侍卫一切如常,那刺客原是绣坊宫女,当日绣房新增了任务,按理此人不该出来,此次刺杀,是抱了必杀陛下之心。”
“陛下散心实属偶然,与她相遇机会更是微乎其微,臣思考再三,更觉此人必还有同伙,借此得知陛下动向,伺机而动。”
华仪蹙眉道:“朕几乎不曾独自在宫里行走,往日都是沉玉贴身伺候,仅凭她一人,即便得知朕的动向,又如何敢下手……”她蓦地想起了什么,再不往下说去。
李文盛已飞快地接口道:“因为她知道,那日沉玉公子不在陛下身边。”
“无稽之谈!”华仪猛然起身。
第15章
“陛下不觉得太过巧合吗?沉玉公子刚刚离开陛下,便有人立即对陛下下手,刺客熟悉皇宫,想必蛰伏已久,谁在宫里有机会安插人手?”李文盛沉声道:“陛下安危不可轻视,此时不查,恐有大患!”
华仪的右手紧紧握着描金扶手,居高临下道:“那李卿说,当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