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布蕾(65)
应樱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揪着她扔到墙角,拿着皮带就是一顿抽,鞭打在她弱小的身板上,浑身疼得乱颤,抽得她哭都哭不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是睡裙,只到膝盖的长度根本就盖不住双腿,腿部的肌肤毫无保护的直接挨着一下下抽打,血色的伤痕很快浮上表面。
“躲?不是喜欢躲吗?!”
张弘刚把她塞进柜子里,拿抹布堵住她的嘴,一关就关了一整夜。
“让你躲个够!!”
期间,他还将喝完的玻璃瓶一次次地砸向柜子。
玻璃酒瓶在柜面上碎的稀里哗啦,她被吓得肝肠寸断,玻璃瓶的碎渣从柜子缝里飞溅进去,划破了她的脸。
那一天过得尤为漫长,门外楼道里每次出现声音,她都期待是妈妈下班回来,能救她出去。
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她等了好久。
等来的却是妈妈的一通电话,要跟着计老爷紧急出差,这一阵子都回不来。
出差以后,她会获得一大笔奖金,电话里的妈妈语气越来越愉快,她也越来越绝望。
当妈妈问到她的时候。
应樱拼命挣扎发声,可是被堵住的嘴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拼命发出的哼哼声也无法被电话那边的人听到。
“写完作业,已经睡了。”张弘刚面不改色地搪塞着母亲。
应樱的眼泪从脸颊落到衣服上。
那个夏天特别热,还有一场来势汹汹的台风。
台风登陆前的那阵子,是应樱二十多年来最绝望,最黑暗的时间。
第一次,应樱挨打,她还真的反省是不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或者他工作上有不如意的事。
可是后面她发现,张弘刚就是为了打她而打她,没有任何理由。
她要洗衣服,刷碗,对张弘刚百依百顺,为了少挨打,不挨饿。
就算外面四十多度的高温,她也要顶着大太阳去给他换啤酒喝。
她不敢在母亲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求救,因为她知道,就算求救了,在母亲赶回来之前,他会先把自己打成残废。
应樱在那短短些日,学会了观人颜色,学会了为保护自己屈辱低头。
如果不是那个下雨天,甜品店姐姐送的一块布蕾,或许应樱真的会有一天抑制不住想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自己的冲动。
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溃断就在一瞬间,那天,她趁着张弘刚出门办事,疯跑了出去,一路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浑身的新旧伤在太阳底下被晒得发疼,她沐浴在发热的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疯了,不顾所有后果,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家里。
可是,最绝望的事再次上演。
应樱跑到派出所门口,撞上了刚办完新身份证出来的张弘刚。
瞬间,她感觉全身血液倒灌。
他一点点冷下去的眼神,一点点剥夺了应樱活着的欲望。
还没等她反抗,张弘刚捂住了她的嘴弄上了车。
或许因为高温,那天派出所门外,竟然没有一个路过的人。
就这样,她被他再次拖回了那个家里。
母亲出差回来,看到她的惨状,愤怒地和张弘刚反抗,却被张弘刚踹倒在地,拳打脚踢一顿毒打。
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张弘刚拽着母亲的头发,逼着她跪着挨打。
他让她看着,自己妈妈跪着挨打。
就因为她的反抗。
母亲嘴角的血迹,痛苦的眼泪如刀子剜在她的心上。
应樱几乎崩溃得疯掉,先是疯,然后逐渐麻木。
“还敢跑吗!?”
“还报警吗!?”
“还敢还手吗!?”
“你再敢出去报警。”
“我就打死你妈!”
应樱衣服被他扯坏,浑身没了力气。
世界进入暗无天日的深夜,星星和月亮都消失,一丝光亮都不见。
她缓缓垂下手,眼神木楞地跪着恳求他收手。
“不敢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别打妈妈了…”
妈妈吵着要和张弘刚离婚,他就直接将她们囚禁在家里,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知是否因为身上的伤口发炎,还是心神大损,她开始发高烧,怎么吃药都消退不了。
妈妈求张弘刚,让她带着她去医院,可是张弘刚就是不许。
应樱真的真的,以为自己要病死在那里了。
就在她烧得迷迷糊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
有人敲门,张弘刚去开门。
一声巨响,家里的防盗门被人踹开,张弘刚那么壮实的一个人,却被那门口身影落拓颀长的人一脚踹翻在地。
应樱烧得直喘,瘫在妈妈的怀里。
她滚烫的脸上接了几滴,妈妈如获解救般哭泣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