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臣服(18)
“追我?”贺隐眉梢微挑,显然不信明妫的追他是字面意思。
明妫笑着点了点头,没把话说的太露骨,“嗯哼,说的文雅点嘛,你懂我意思就行了。我可从来没有为哪个男人退让到这种程度,你别不知好歹哦。”
绿灯亮起,贺隐掌着方向盘启动车子,跟随车流慢慢往前开。
“你追不到我。”语气里带着肯定。
不会让你以这样的方式追到。
明妫抿了抿唇,问道:“那么笃定,你有喜欢的人?”
明妫虽说滥情,但有自己的原则。
不会去碰心里有人的。
出来玩的身体不一定要纯洁无瑕,但心里要腾干净,不能装着一个人还来跟她玩。
那太没劲了。
贺隐沉默良久,眼尾余光扫了眼副驾上的人,缓慢出声,“没有。”
“那就那么说定了,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人。”
*
当讨厌的事情不得不做的时候忍一忍也能把事情完成的很好,但是厌恶的事情就没那么好忍了。
每周固定的老宅聚餐就是明妫最厌恶的事情之一。
因为那里有太多她厌恶的人,或许说厌恶都轻了点,是恶心和憎恶。
但这件事是雷打不动每周必须要做的事,尽管每次明妫都没能忍到最后,在吃饭中途就退场,但下次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忍耐这件事。
每当剑拔弩张从明家老宅的餐桌上不欢而散的时候明妫都会恶毒的想,爷爷今年多大了,还有几年能这样控制她。
这种时候不止一次。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惊悚恶毒,但那个时候大脑不受她控制。
生命中本就没几个亲近的人,爷爷勉强算一个吧。
勉强的原因是在多年前他允许那个贱人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的时候。
在明妫心里,这是对自己母亲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明善海给明氏集团留的后路,如若明妫担不起这个家族的重任,那将会被侵入者取代。
那年她11岁,距离母亲去世还没满一周年。
明家人的心有多冷,显而易见。
所以明妫认为自己能萌生爷爷年迈该尘归尘土归土的想法也不奇怪,毕竟她身上流着一半明家的血。
然而另一半也没多纯善。
明妫到明家老宅的时候正好开饭,没多一分没少一分,时间刚刚好。
该到场的人早已落座,首位右侧的第一个位子是留给自己的,明妫把包递给保姆后走进餐厅落座。
明善海还没从楼上下来,现在餐桌上只有明赐祥、魏琳和刚回国的明厉帆。
都是明妫厌恶的人。
这餐饭还没开始,她都已经反胃想吐了。
尤其那三人坐在一起,亲密的像是一家人,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一样。
不过这样说也对,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可不就是外人么。
明妫眉头紧蹙,揉了揉暗暗发痛的太阳穴。
明厉帆从明妫进门后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这会看明妫好像不舒服,关切问道:“姐姐头痛么?昨晚没休息好?”
自己不找茬,偏偏有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找骂。
明妫也不客气,微笑回道:“是啊,失眠。想到今天要跟你们一起吃饭,就难受。”
魏琳坐在一旁听到这话里话外的嘲讽,脸色难看,但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也不敢明着反驳明妫。
要说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人还不是老爷子,反倒是明妫让她有点发憷。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刚进明家没多久,明妫就把明厉帆从楼上推下来,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魏琳哭的肝肠寸断。
再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明妫,脸上丝毫没有把人推下楼的恐慌和害怕,反而洋溢着快意。
那个时候魏琳就知道明妫是故意的,偏偏事后明善海和明赐祥都为她开脱,说小孩子哪有这样深的心思,肯定是玩闹间不小心的。
魏琳有苦说不出,抱着儿子流眼泪,守在明厉帆床边一个月,寸步不敢离。
类似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魏琳实在害怕儿子还没长大就被明妫害死,求着明赐祥送明厉帆出国。
如今儿子长大回国,魏琳也算是有了依靠,不再像以前那样惧怕明妫。
但多年的恐惧根深蒂固,彻底消除还需要点时间。
“是偏头痛吧,吃完饭我给你按按,你爸爸经常偏头痛,都是我给他按两下就好多了。”魏琳不再唯唯诺诺,面上带着笑意,表现得温和善良。
只是话中有几分真心,有几分是故意膈应明妫的,只有当事人和明妫知道了。
“你给你丈夫按吧,我无福消受,”明妫靠着椅背,长卷发散落在身前,姿态懒散却咄咄逼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指甲里藏点毒想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