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21)+番外
回答不算满意,二少起身箍住裴茵双肩,凑近要讨个更好的回应,薄唇刚刚沾到裴茵的鼻尖,门就开了。
“茵茵!”环湖无敌手环湖归来,身上的短袖又添了好几处污渍,看见她爸把裴茵按在摇椅里欲图不轨,忙喊,“我给你买了豌豆粉,我们去厨房再加点芝麻油,那样可好吃呢。”
裴茵看见她手里的小袋子,将蒲扇递给杜远扬,起身拉着杜宁去换衣服。
“茵茵,衣服让爸爸洗,他今天没有课。你陪我下围棋好不好?”
杜远扬听见裴茵柔柔地答应了,杜宁恰好转过身,朝着亲爹眨眨眼,扬起左手腕上,让杜远扬看清那根红绳。
裴茵向来软糯,杜远扬持重,都算是安静性子。可杜宁不知道怎么回事,鸡飞狗跳是她最乐见的场面。这丫头年纪渐长,在跟杜远扬斗智斗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还老占上风。
光是这个月,杜宁就跟裴茵睡了十来天;白天玩回来缠着裴茵说着说那,裴茵被她逗得抱着小姑娘亲,杜宁就在这个时候颇有心计地对旁边的杜远扬说:“爸爸,你上课累了,快去歇着吧。我给你倒好凉白开了,在屋子里。”
裴茵夸杜宁体贴,也跟着杜宁说让他回屋歇息。杜远扬到房间里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听见院子里杜宁的声音,眉头皱在一处,却无计可施。
他想起杜宁昨晚又抢他戴了好几年的姻缘线,那张小脸说着爸爸你又用不着不如给我扎头好啦的得意模样。
新仇旧恨,二少握蒲扇的手紧了紧。
“舅......舅舅,要不你也吃一碗豌豆粉?”
被遗忘的迟端站在院子里,感受到杜远扬神色越发难看,小心翼翼地开口。
(2)
杜宁爬树时把裙子划了一道。
裙子是姑姑花了好几天做的,杜宁最喜欢裙边绣的兰花,偏偏花叶被刮成两半,回家时气焰不比往日。
一家子人在院子里听收音机,杜宁提着裙边悄悄上楼,要跨进房间时听见隔壁院子吵闹起来。紧接着一向沉稳的姑姑突然哭了,她垂头去看,姑姑趴在茵茵肩上哭,素净的面上却泛起笑,两个酒窝显出来。
杜宁听见广播里说,战争胜利了。
睡觉前杜宁抱着裙子进了姑姑的房间,裴笙在折信。她同迟钧庭的书信积了三盒,裴笙夜里总会读一封,猜测着丈夫在做什么才能沉睡;年年月月,她总想迟钧庭有没有得空刮胡子。
杜宁走到裴笙面前,诚恳地说姑姑对不起。裴笙盖上盒子,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告诉她没关系,能补好。
杜宁抱住裴笙,问她:“姑姑很想姑父对不对?”
“我可不像你爸爸,看不见阿茵就要去找他。”裴笙虽这么说,她看烛花爆开,眼中无限柔和道,“不过,你姑父也快回来了吧。”
迟钧庭回家的那天是中秋,顺便捎带了两个人,裴茵看了好久才认出那是严主任。
严主任参了军,一改从前那幅自诩名士风流的样子,如今瞧着格外板正。仗打完了,他就跑回来教书。跟严主任一起的是个年轻女孩,称得上一个飒爽,迟钧庭后来说这女孩是搞情报的,跟严主任协力合作抗敌好几回,慢慢地起了追求严主任的心思。
两个人吃过饭就走了,迟钧庭看着女孩主动去挽老严的胳膊,感慨一番:“听说他参军前把积蓄都给了那些同他相好过的女子,帮她们从良各自家去,如今得了这份姻缘,也算个福报。”
裴茵想起利顺德楼下的那堆女孩,看一眼杜远扬道:“是挺好,不知道玉音怎么样。”
迟钧庭想起过往就头皮发麻,拉着裴笙出门逛翠湖叙思念去了。杜远扬吃完一个月饼,拍拍手上的碎渣,去摸裴茵刚满三个月的小肚子道:“不如我去问问老严,回来告诉你。”
裴茵打开他的手,抬脚踢他。杜远扬顺势将人横抱起来,迎着月光把怀里的人看一遍才道:“我比他们都幸运,很早爱上你,与你长相依。就凭这份运气,你生气吃醋我也由你。”
月光是冷的,杜远扬的话却滚烫。裴茵总是败给这些爱意,他凑近了,去吻杜远扬的脸。
“哥,这望远镜真好用!能看见姑姑姑父在桥上抱着呢!”
唇齿相交一瞬间,两个人头顶响起杜宁的声音。
迟端看见舅舅们的凝视,缩到角落装死。杜宁大概是还没察觉,在房顶端坐,举着望远镜又说:“哇哦。哥,姑姑和姑父亲亲了!”
迟端在杜远扬上来抓人之前带着杜宁跳下了屋顶,拉着人撒腿就跑。杜宁嘀嘀咕咕的,说他煞风景。
舅舅们的下个小孩还会这样吗。
迟端不知道,迟端在夜风里愁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