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的扣子已经开了。
小腹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带来桑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脑子里那些拼命想忘的痕迹,被勾勒的越发清晰起来。
上一次她裤子这样被别人解开、小腹感受着一阵空气的微凉,在她对面眯着眼凝视她的人,是她妈的男朋友。
那时她才几岁?
这种现在与过去重叠的感觉让桑恬极度不适,她又哑着叫了一声:“林雪。”更加用力的推着林雪。
林雪的眼睛泛着异样的红:“别怕,好吗?”
那时桑恬已经抖了起来。
无论心理上怎么告诉自己要克服,身体的反感却不放过她。然而林雪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她的动作让桑恬抖得更厉害。
那一刻桑恬有点绝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但因为对方是林雪,桑恬心想:要不就这样吧,连林雪都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上辈子遇到陶绮年的时候,陶绮年在外面乱玩了一圈跟她分手,那时桑恬什么都没说,一是她不屑,二是她以为没人会接受这样一个表面完好、内里支离破碎的她。
她本以为林雪会不一样,然而。
就在她闭上眼准备承受的时候,林雪却突然从她身上翻下来,呆呆坐到了沙发下的地毯上。
“对不起。”她垂着头说。
桑恬喘着望着天花板。
“对不起。”林雪站起来,扯过毛毯温柔的搭在桑恬身上,红着眼睛说:“让我先去洗个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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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林雪用的是冷水。
她一脚踢在浴室的墙面上。
脚踢不似拳砸,在外面听不到什么动静,却给林雪曾经重伤的右脚踝带来撕裂般的痛感。
冷水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却觉得这样的刺激还不够。 包括她的右脚,她也不知这样的剧痛是因为今天做阿克塞尔三周跳摔了太多次带来的,还是如以往一般,单纯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对今晚发生的事格外懊恼。
如果没在最后一步刹住车的话,她可能真会掐死自己。
其实刚开始,她真的只想吻桑恬的,上次在这酒店房间发生的事,已经让她知道桑恬还没准备好。
然而自从晁曦的事压在心底,或许她并不需要外界来定义,自己已把自己当作了逃兵。 极度的愧疚带来极度的压抑,她无处释放,平时强忍,一遇到导火索就被彻底引爆。
所以上次那个问路的猥*琐男想欺负桑恬时,她才会根本不顾后果,把人往死里打。
所以当这次伊万诺娃出现故意刺激她时,她才会在愿意承受她情绪的桑恬面前,差点刹不住车。
哪怕她知道这都是过于暴烈的发泄,她却根本控制不住。
直到一颗颗冰冷的水珠砸在她瘦削的脊背上,在寒冷的冬天,带来自*/虐般的刺痛。
她在心里无声的问:怎么办呢?桑恬。
怎么办呢?晁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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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雪从浴室出来以后,桑恬也去洗了个澡。
林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以桑恬的观察能力和细心程度,她一定能发现林雪刚刚用的是冷水。
等桑恬从浴室出来后,林雪心虚的看了她一眼。
桑恬却什么都没说,吹干了头发铺好了床,自己躺上去,然后叫林雪。
林雪生怕自己再伤害桑恬,缩在被子一角,背对桑恬。
桑恬却从她背后贴过来,拦腰抱住了她。
桑恬刚刚洗的是热水澡,身上好暖,暖到让林雪冷到发僵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
她以为桑恬要说什么,然而桑恬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抱着她。
直到林雪的身体暖起来,软下来。
她垂头丧气的说:“桑恬,对不起。”
“嘘。”桑恬手指在她腰上轻轻点了两点:“别说废话,姐姐一早就说了,知道怎么疼你。”
“我有没准备好的事,你也有没准备好的事,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跟我耗,难道我就没有吗?”
桑恬在她背后,发出了一声暖暖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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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到加国参加世锦赛的人,搭乘不同班次的飞机回了邶城。
回邶城以后,桑恬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她先去医院找了趟桑佳。
一边坐在病床边削苹果,一边低眉顺眼对桑佳说:“老太太我跟你说件事。”
桑佳:“你犯什么事了?”
桑恬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桑佳瞥了她一眼:“你小时候追着邻居家猫跑、把人家猫逼跳楼以后,回家就是这副表情,还好那家人住的是二楼猫没事,那次差点没把你吓死。”
桑恬又愣了:“这么多年我演技一点没进步?”
桑佳:“那要看你面对的是谁,我要是弥勒佛,你就是在我手心瞎蹦跶的那只猴儿。说吧猴儿,这次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