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说的没错,不管陛下以前是否犯过错误,但一年多前,流国陷入危机,蝗灾,水患,瘟疫,遍地饿蜉,民不聊生,因为某些天灾人祸,我们流国险些亡国,撑起这片天地,是我们的陛下,创下这盛世太平天下的,也是我们的陛下,这些功,与以前的过,足以相抵,也只有我们的陛下,才能带领我们流国,走向辉煌。大皇女,你所说的陛下荒淫无道,不理政事,贪图酒色,根本就不成立。”绫绯夜虽然断了一臂,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清雅气质。
她讲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笑容,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江阁老忍不住瞪向郭佩佩,晴小暖,凌绯夜,这三个黄毛丫头,赶着送死是不是,处处与她们做对。
冷哼一声,阴恻恻的笑道,“祸从口出,你们三个年轻人,最好悠着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番警告,莫说他们三个,在场的所有人,有哪个听不出来。
不等她们三个出口反驳,夜溪茗忽然轻斥一声,“江阁老,您这翻话,莫不是想说,我们这些文武百官说的话,都要顺着您的心意,否则,您就要派人,将我们灭口了?还是您认为,我们这些贫民百姓,不配与您这世家贵族,又是三朝元老说话?更或者,无论是谁,只要官职比你小的,若是说的话不顺您的话,就犯了您的大讳,随时有可能人头落地。”
夜溪茗这一翻话出来,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江阁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些寒门仕子,实在太可能了,怒声反驳,“你胡说,胡说,你在诋毁我的清誉,来人,把夜溪茗给拿下,拉出去,砍了。”
“江阁老,你急什么,夜大人,不过说了几句,你就想把她拿下,还想将她砍了。陛下在此,没有陛下命令,就想斩杀朝廷重臣,你一个臣子,配吗?你这是无视君王,藐视皇威。还是说,夜大人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急着想杀人灭口。”
帝师大人忽然指着江阁老,控声指责。
“帝师,你少在这里冤枉好人。”
这里吵得热火朝天的,顾轻寒微微抬眸,将在场的众人全部扫视了一遍。
将手的遗诏,嘶拉一声,撕掉。
遗诏被撕,将吵架声打断,纷纷被顾轻寒所吸引。
大皇女的脸色拉了下来。
“你敢撕下先皇的遗诏,这可是大罪。”
“你撕烂先皇的遗诏,你是做贼心虚。””
“先皇的遗诏你都敢撕,篡改遗诏的事情,你会不做吗??”
“她当然敢做,她要是不敢做,她能当女皇这么多年。”
“……”
你一言我一语,站在大皇女身边的人,不忘落井下石。
顾轻寒看着她们骂得欢,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发丝狂舞,前仰后翻。
众人莫名奇妙的看着顾轻寒。
“你笑什么?”江阁老厉声道。
“笑什么,笑你们愚蠢。就凭一张来路不明的遗诏,就想让朕退位?流国的女皇之位,都来得这么荒唐吗?遗诏上的笔迹,就不能是有人临摹先皇的笔迹吗?玺印就不能是有心人设计从朕身边偷走,印在这道假遗诏里吗?”
“荒唐,玺印是何等贵重之物,岂会随便让人偷走,再说,你会有机会让别人偷走传国玉玺吗?”
顾轻寒一甩手,将撕成碎片的遗诏飘洒空中,片片雪花形状的绢布漫天的飘扬,在空中如同精灵一般,飞旋狂舞一翻,才掉落地上。
双手负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年大人,勾唇一笑,“年大人,你的话,确实有道理。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朕怎么会让人偷走呢?”
年大人一怔,对顾轻寒思维的大反转,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轻寒傲然一笑,“就算先皇要将皇位传位于大皇女,那又怎样?这个江山,还是由朕说了算。朕若不想下台,谁也逼不了宫。”
“你,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先皇没有传位于你,而是传给大皇女,你中途篡改了遗诏,是不是。”江阁老大声道。
“朕有这个能力,让流国的百姓过得更好,朕与大皇女,都是皇家后裔,谁当皇帝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若不是先皇传位,那便是,来历不明,谋朝篡位,该满门抄斩的。”凌尚书与朝中几个忠义的官员站了出来,义正严词的道,私毫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顾轻寒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道,“几位大人,你们确定不是先皇遗诏,就属谋朝篡位,该满门抄斩?”
“没错,我国的律法就是这样。”
“可是朕,管辖流国多年,治水患,平瘟疫,解蝗灾,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更是护佑我流国,安排得当,让强敌不敢进攻来犯,开放国门,让各国前来我朝经商,将商业推向一个巅峰,这些功劳岂是大皇女所能比拟的。”
李尚书叹了一口气,当先道,“陛下,无论您的功劳有多大,如果篡改遗诏,那便是死罪,多少功劳都无法抵挡。您对流国有功,亦有过。身为女皇,强大流国,是陛下的责任,这是无可推卸的,但是瘟疫一案,到目前为止,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虽然这是刑部的责任,但陛下您,身为女皇,瘟疫一案,迟迟没有查出结果,也是罪责难辞,当初瘟疫一案,死的可是数十万百姓啊。”
顾轻寒挑眉,看着口直心快的李尚书,蹙眉。
原以来,开口说这话的人,会是徐老将军的女儿,又或者是朝中的另外几个老顽固,没想到又是这个李尚书。
这个李尚书也算是个忠臣,但是太难缠了,什么话都敢话,每次开口顶她的话,也不怕掉脑袋。
忽然想起,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左相,帝师,还有她,等几个老臣,跪在她的寝宫门口,要求她上朝。当初,就是她,破口大骂,骂她再不上朝,流国就要国破家亡,还骂什么,天道不公,皇道不仁,天要亡流国等等犯上之类的话。
这么一想,顾轻寒似乎也释然了。
老东西,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其它人,她这条小命就要玩完了。
数落陛下的不是,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还是当着她的面,这不是存心找死吗?真想不明白,当初纳兰倾怎么会留她到现在。
不过,她此时说的话,也正应了她的下怀,挑眉,轻轻的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当初瘟疫一案,下毒的人,罪大恶极,必须找出来,让她伏首,否则,愧对那死去的数十万百姓对不对?”
“那是自然,无论这个人是谁,上至陛下,下至乞丐,都必须找出来,诛她九族都不为过,故意让貂鼠发生病变,产生瘟疫,毒害十几万百姓,这种罪责,是何等的大。”
顾轻寒摸了摸下巴,赞同道,“李尚书,你说的极是啊,这种人心思歹毒之人,确实该灭了她。不过,朕有一事,想问诸位大臣,如果瘟疫的主谋人是大皇女,你们是不是也要灭大皇女的九族?”
顾轻寒此话一出来,人人变色,交头接耳,互相讨论,诺大祭天台,此起彼付的声音不断。
大皇女脸色一变,沉声道,“皇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瘟疫的主谋是我吗?”
“哪里,皇妹不过是做个例子,皇姐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那场瘟疫,真的是大皇姐您做的?”
“瘟疫的传染力,人人皆知,轻则一个村,一个镇的人,全部死亡,重则危害到整个流国,甚至整个天下,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有伤天理的事。”
“不是你最好,皇妹也不希望,瘟疫一案的主谋人是皇姐。”顾轻寒笑了笑,淡淡道。
两人话说完,祭天台上还在交头接耳,最后还是刑部尚书凌大人站出来,“回陛下,如果瘟疫一案是大皇女的话,那么她必须伏法,才能告慰死去的百姓,以及活着的亲人。大皇女身为皇族,皇族断然不可能九族皆灭,但是满门抄斩,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