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萧廷瑞一阵心浮气躁,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狞笑了下,假装踉跄摔在地上,趁机将袖中一个匣子摔开,有条灰色如筷子般细长的东西,在黑夜里,沿着地皮往前而行,悄无声息咬在了萧廷秀的脚腕上。
只觉一股锥心的痛,萧廷秀整个腿都肿了起来。
他面皮扭曲:“你,你竟然真的给朕……”
姜保真陡然看到这景象,眼睛都瞪圆了:“马钱子,双翼蛇!皇上,你血里含了马钱子的味道,唯独双翼蛇能闻到,它只要一下口……”那是种很诡异的下毒法子,寻常人并不知,姜保真大叫道,“快,快找到那条蛇。”
饶是周围有禁军,可那条蛇如此细小,又是在夜里,哪里看得见。
萧耀拔出长剑,疾步上去指在萧廷瑞的脖颈:“那条蛇,你肯定可以找回来!”
萧廷瑞笑了笑:“怕了吗,半个时辰之内若没有那条蛇,皇兄必定会被毒死,”他抬起头看向萧耀,“你们立刻备马,放我走,等我出了城门,那条蛇自然会奉上,不然你们就等着给萧廷秀收尸罢!”
萧耀回头看去,只见萧廷秀的脸色都发青了。
可真的放萧廷瑞走,他未必会奉上蛇,他现在是个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连姜保真这个救命恩人都能杀!
“岳父,”萧耀一把将萧廷瑞的手扭到背后,“你来上针,用那次的针灸。”
事不宜迟,他怎么也得试试。
姜保真连忙上去。
萧廷瑞见到银针扎上来,浑身发抖,尖声道:“你放开我,你敢,你居然敢对我这样,我是你七叔,我是你……”
姜保真将银针扎在了他头顶。
一阵剧痛之后,他眼皮子翻了翻,又睁开来:“啊,你是……耀儿,你长这么大了?”又往前看,“皇兄,你怎么了!”
连声音都变了,似乎有些稚嫩,萧廷秀让贾道坤搀扶着过来:“阿瑞?”弟弟是不是在犯癔症了,就如姜大夫说的一样,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阿瑞,你记得我吗?”萧廷秀道,“阿瑞,你刚才……”
“我怎么了?”萧廷瑞抬眼看到姜保真,一阵惊呼,“又是你,上次在宫里,我也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七叔!”萧耀没有时间让他絮絮叨叨,“双翼蛇,你知道怎么找回来吗?父皇被蛇咬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萧廷瑞看向哥哥,才知道是中毒,他心头一震,喃喃道:“双翼蛇,不,怎么会是双翼蛇,”突然一把拉住萧廷秀的袖子,“谁放蛇的,是谁?”
他的眼神很是惊恐,却又满是懊悔,萧廷秀一时不知如何去说。
贾道坤极是担心,说道:“殿下,就是你放的蛇,只不过你自己不记得了,殿下,还请把蛇找回来吧!你不能这样对待皇上,你的头疾已经好了,何苦如此,非得要治皇上于死地不可?”
头疾好了……上回他醒来,那个什么大夫也说自己好了,可是他一睁开眼,自己这侄儿竟然那么大了,还有皇兄,他看起来变老了。
自己还要杀皇兄。
双翼蛇,是了,秦王妃被他掐死之后,他突然对毒-药非常的痴迷,也许是为了毒死自己,也许是为了毒死萧廷秀,他看了许多的医书,他都会自己做迷药了。
他想杀死自己,他想杀死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
黄粱一梦,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自己拿做梦在骗自己……
一幕幕情景在脑海中翻过去,萧廷瑞从袖中取了匣子出来,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往里面倒了白色的药末,过得片刻,就听到轻微的悉悉索索声,有条小蛇游了回来。
姜保真一把掐住了,拿起银针就刺在了它七寸之处,随后把胆剖出,写了方子交给贾道坤,连忙去抓药熬药。
“阿瑞,”萧廷秀见他主动让蛇回来,满心欢喜,“阿瑞,你知道悔改,那再好不过,朕不怪你,只要你好好治病,以后还是朕的好弟弟。”
他拉住萧廷瑞的手,紧紧的握着。
萧廷瑞的眼泪流了下来:“皇兄!”
他扑在萧廷秀的怀里:“皇兄,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把头疾之苦算在你头上,分明是我主动去找你的,就算皇兄没有告诉我,也是为大局考虑。我向来嘴巴大,我也不是谨慎的人,皇兄……”正说着,萧廷秀突然觉得手臂一痛,只见萧廷瑞竟是拔出了他的匕首,一下刺了上来。
“你,阿瑞……”他瞪圆了眼睛。
“但是皇兄还是做错了,你应该告诉我,我这一生,最敬爱的就是您,只要您叮嘱,我绝不会违背,”萧廷瑞说着将匕首对准了自己胸口,“刚才这下算是弟弟对你的惩罚,而今我要去了……”他浑身一阵抽搐,五官变得狰狞无比,“我,我不能控制自己,皇兄,我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但皇兄,这都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