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200)
第97章 不驯
衔枝捏着那令牌直勾勾看他, 屁股底下总觉得有钉子,坐不住。忍了会忍不下去了:
“太子…?”
裴既明刚要提笔晕色上去,闻言淡淡睨她眼:
“这么急着问他做甚, 你很想当良娣?”
衔枝拧眉, 心里不舒服:“祭司知道?”
裴既明不置可否, 着重点画上女子鼻尖上的一圈牙印:
“若我想查, 没有东西逃得过我的眼。”
…那她的一言一行岂不是都暴露了?她霍然想到太子突然摔断腿:
“太子受伤,祭司大人也知道?”
他答地清浅:
“嗯。”
“那祭司大人知道他为何会摔断腿吗?”
“知。”
“为何?”衔枝心中立即闪过无数阴谋诡计,绷着脸。
裴既明掀起眼皮,淡淡扫她一眼:
“我干的。”
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句,听在外人耳里却是另一种五雷轰顶。
衔枝果不其然愣住:“?”
“祭司大人…疯了吗?”
咔。
裴既明放了笔, 拿起画轻弹了弹,漫不经心:
“太子算计到我头上,我自然要回礼。”
“哦,原是如此。”衔枝见他拿起画,连忙站起来随口敷衍, 心头还有些庆幸──幸好她方才没有自作多情问是不是因为她。
拍着裙子,她看着这满满的荷花, 乍然有些触景生情。
月池是楚衔枝累了乏了便会坐一会吹风的地方。从小到大, 丛生到死。
如今隔了几十年, 荷花开得还很是好。分明当时出宫祭天, 里头的池水都干涸了。
衔枝顿了会, 道:
“祭司这荷花是月池里移栽来的?”
裴既明盯着她略有沉顿的侧颜,眸色一瞬深冷:
“为何认为是我弄来的。”
她抬手摸了摸开得正好的花瓣,未想什么, 下意识回:
“祭司大人与荷花很相配。说来…这些粉荷若是换成素莲应当更相配。”
“…什么样的素莲。”
衔枝慢慢把手收回去, 仔细回忆了一下三十三重天见过的上古莲花, 道:
“花白,黄蕊,层叠错落,朵朵如掌大。莹莹独立,清雅幽静。不过荷花也很美,比莲鲜活。素莲是天上月,粉荷是人间日。”
那人一时没有回话。衔枝唠嗑完了,瞧着这漂亮的荷花,心情难得松缓。不过还有要事要做,衔枝往寝殿看,指望看见太子。蹑手蹑脚地去了,那人忽然张口:
“是以,你更喜欢荷,而非莲。”
她不曾思索就答:
“没有,都算不上顶喜欢。”
裴既明面色微寒。他不问她到底喜欢什么,隐含股逼迫的味道:
“若硬要你选呢。”
衔枝听得不大得劲,脸上皱了皱:
“我不选又如何?”
“你必须选。”
她哗一下回头,冷冽直视他:
“那就全拔了,这样便不用纠结。”
裴既明眸子一厉。
衔枝不以为然,她这会觉得这人很讨厌。比裴既明还要讨厌。
发号施令惯了,便觉得什么东西都要顺他意。她被压抑了许久的桀骜本性这会拼了命地往外钻,衔枝眉头一挑眼尾一扬,唇勾着,眼底却不见笑。那红唇一字一句:
“不是谁都要循规蹈矩的。”
他听罢,不语,周身荡起一波寒风。就这么看着她。
衔枝立马意识到露了锋芒,命还在他手上呢,连忙补救,看似真诚一拱手:
“小的冒昧。只是有些不服而已,却无同大人故意作对的意思,请大人宽恕。”
一张脸上平静麻木,又好像是原来那个静默的死士。
裴既明看着她弯下的脊背,面上神色耐人寻味。
大方承认自己从前的丑恶行径,承认自己慕强,什么都舍得出。
在他跟前的时候,她却次次怕地发抖。永远木着脸,任人鱼肉。
然一张皮下的这身骨头能屈能伸。打碎一个月也能接回来,而后生出反骨。
屡教不改。
又或者,本来就生着反骨。只是从前藏着掖着。
她是驯不服的野物,便是神智不清时也皮地不像姑娘,野地过头。
这样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待在天上。
若实在想养在身边,叫她老实听话,须得拿世上最好的锁链栓紧脖子时刻看住,否则定要窜逃惹祸。
裴既明捏着碧合珠,古井无波的眼缓缓瞄上那细长的脖颈。
衔枝感受到脖子上有点凉,汗毛倒竖。天上打起闷雷,一声一声,颇有节奏。那大祭司终于来了句:
“太子在太医院。那令牌留着,以后兴许有用。”
“是。”
“你的枪明日来取。下去吧。”
“…是。”
衔枝回去时,天上下起暴雨。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