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吧,倒不是真的在意那句话到底得由谁来说,但我心里就是拧着一股劲儿,唐屿庭得先开口才行。
我也说不清那时候是什么心理,大家都是男人,那么矫情干什么?但我就是拧巴。
回宿舍之后我洗了个澡,已经十一点多了,越洗越清醒,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玩会手机也没电了,我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唐屿庭是不是还没想好?
唐屿庭其实不喜欢我?
这段时间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会错意了?
唐屿庭不是gay?
唐屿庭是个骗子?
……
后来我越想越心寒,最后彻底睡不着了,手机充好电之后我就穿着拖鞋又跑出去了。
我跑到唐屿庭宿舍门口,站在一棵很粗的梧桐树下给他打电话。
唐屿庭很快就下来了,他也穿着拖鞋睡衣,睡眼朦胧,显然是刚睡醒,是被我电话吵醒的。
我看他迷迷糊糊那样气得不行,他倒是睡得着,我这还失着眠呢。
我劈头盖脸就开始了:“唐屿庭,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你玩儿我呢?你不喜欢我你这段时间一直招惹我干什么啊?你是不是gay啊?你个骗子吧?”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能就是躺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头了,只觉得心酸,越说越气,越气越难过,眼眶也越来越热。
后来唐屿庭跟我说,他当时都吓傻了,站在那听着我说,他说我都快哭了,呼吸的时候鼻子都在抖,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看我那样又心疼。
他当时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就一把把我抱住了,特别用力,我后背一下子蹭着身后的梧桐树干上,后背磨得生疼,但我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之后全身都在感受唐屿庭那个特别用力的拥抱。
“怎么了?”
“怎么就俩小时不到,我就成骗子了?”
“我怎么不喜欢你呢?我特别喜欢,喜欢到不行了,喜欢到舍不得……”
后来他就那么抱着我,贴着我耳边说了半天的话。
等我冷静下来之后,觉得真是太臊脸了,太他妈丢人了,没脸了,一点儿脸都没了。
我头也不好意思抬,就趴在唐屿庭胸口,使劲儿低着头,如果人的意念有穿透力,地面一定已经裂开三尺宽的大缝了,我肯定当场就钻进去,谁也拦不住那种。
头顶一盏路灯,照在我后背上都觉得灼背,烧得。
虽然暑假期间宿舍没什么人,但偶尔还是有人往我们这边看。
梧桐树很大,唐屿庭把我搂在他跟梧桐树之间,把我挡得很严实,别人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中间的人是谁,顶多以为是对暑假不舍得分开的情侣。
等到没人了,我推开唐屿庭,头还低着,脸还在发热呢,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唐屿庭。
唐屿庭说我脸红了,我瞪他一眼,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唐屿庭抓着我胳膊,一脸认真地问我。
“我……”我随便扯了个借口,“我做梦了。”
“哦。”
“……”
最后唐屿庭终于反应过来了:“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跟你说清楚是吗?”
被他看穿了,我只觉得脸更臊了,干巴巴笑了两声,想转移下话题。
唐屿庭松开我胳膊,换成两只手捧起我下巴,强迫我正视他。
头顶的灯照下来,唐屿庭眼里带着笑:“陈玺,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我没说话,唐屿庭又问了我一遍:“愿意吗?”
“行……吧……”我自己都听出来了,那声“行吧”,尾音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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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宝子们~
第18章 真冷
唐屿庭:
真冷。
内蒙的晚上比我想象的还要冷,但中午又是大太阳,之前陈玺跟我说的没错,当真是早穿棉袄午穿纱。
好像除了我,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我一个人找了个草坡,站在呼伦贝尔广阔苍茫的草原上,远处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上,远远地看过去,连接着草原尽头湛蓝的天空,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些天上的云朵跟羊群。
草原上的风声擦过耳朵,我用手捂住耳朵仔细去听,那些风声像是天外来音。
很美,真的很美。
我在陈玺的相册里看到过这样的风景,陈玺以前拍照没少来内蒙,家里整整有上百本影集。
陈玺以前经常爱干的事就是坐在书房的地毯上,翻他拍过的照片给我看,这几年他很少往家带相册了,大部分时候我连他拍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的照片他也很少翻了,都放在书房里,装在一个很大的箱子里,现在都已经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