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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130)

扶澜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对这一把寒清剑的兴趣不大,却还是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商玦,接着道,“我觉得寒清剑挺配你,不过你不爱带着武器,便也罢了,这一次洛舜华来这一手,只怕是想为寒清剑找到主人,不过价格不会低就是了。”

洛舜华的秘宝大赏每日都有,不过朝夕和商玦十分一致的兴趣不大,别人多少会去青云台给洛舜华一个面子,可踏雪院的院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打开过,扶澜看了一眼盯着信报看的商玦,又看了一眼珠帘之后逗弄白月的朝夕,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这小鹿看着油盐不进的,对白月倒是很好。”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不敢让朝夕听见,商玦终于从信报之上抬起了头,转头看了看珠帘之后隐约的身影弯了弯唇,“她的戒备只对人,动物没有那么多心思。”

扶澜又去看朝夕,朝夕今日里仍然是那一身正红的裙裳,墨发未挽,如丝缎一般流泻在腰身处,他微微眯了眸,“你倒是会投其所好,听说你开始让郁坧准备大婚事宜了?你如此行事燕国朝堂上就没有反对之声吗?你册封世子时间不长,如此着急未免给人话柄。”

商玦头也不抬,眸色微暗的看着刚刚送到手的信报。

“这一日孤等了三年。”

他口气极淡,却分外钻心,扶澜看看商玦,再看看朝夕,摇着头叹了口气,“只怕不会顺利,昨夜观星,发现小鹿周围星图颇密,星宫也十分凶险。”

商玦缓缓捏紧了手中信报,道,“孤知道。”

扶澜哼笑一下,“可惜我看不到你的星宫,否则都是可以为你们卜算一番。”

商玦摇头,“不需要。”

扶澜挑眉,而后抬了抬下颌示意他手中的信报,“你既然如此自信,又为何因为手中的信报皱眉?赵国和晋国快要停战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商玦抬眸看着扶澜,唇角微弯,“那又如何?”

扶澜扶额,“是是是,你最厉害!别人都是陪衬。”

商玦不置可否的低头,提起手边之笔开始写新的命令,几字落定,他唤来云柘,将那暗令交给了云柘,“速速送给龙野,按照信上的去做。”

云柘领命而出,扶澜挑眉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商玦将刚送来的信报合手一揉,完好的信笺立刻化作了一堆齑粉,他又转眼看向珠帘之后,目光温柔了些,“没有打算,该来的总会来。”

扶澜意外的“啧”了一声,“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商玦摇摇头,“兵行诡道。”

扶澜哼哼一下,忽然又道,“二月初七还有几日了,等试剑大会之后呢?”

商玦闻言眸光暗了暗,目光一垂扫到了自己受伤未愈的手,扶澜目光一闪也看到了,随即便叹了口气,“你的本能,下一次还是不要这么用了。”

商玦笑笑,未曾接话,扶澜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十分嫌弃的站起身走了,商玦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掀开珠帘走到了暖阁去,朝夕对白月十分亲昵,正在和白月低声说着什么,唇角竟有薄淡笑意,察觉到商玦的视线,顿时便抬起了头来,四目相对,商玦还能看到朝夕眼底留存的一丝愉悦,商玦心头一动,朝夕却又极快的收了那丝情绪。

她身子一直,语声平静的问,“晋国和赵国要停战了?”

商玦牙关一紧,神色从容的走了过去,“是,要停战了,赵国割了三城。”

朝夕眯眸,随即冷声道,“三城?才三城?”

商玦看着朝夕,“你觉得几城合适?”

朝夕抬了抬下颌,“赵国兵马并不弱,此番危机实属内外交困,晋国不利用这次机会,往后很难再有如此时机,可晋国只要了三城,实在是太便宜了赵国。”

商玦走到朝夕身前,禁不住抬手拂了拂朝夕肩头的乱发,“你想让赵国覆灭?”

朝夕皱眉,“现如今的赵国,覆灭不了。”

商玦弯了弯唇,却未说话,只是话题一转道,“洛灵珺被送走了,你是不会让她平安到镐京的吧?洛舜华好不容易求来了册封美人的圣旨,可美人却未被送到镐京,这一笔抗旨的罪名也不小,你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商玦拂了拂朝夕的墨发便收回手,朝夕神色始终未动,好似未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她摇了摇头,眸色一冷,“到底是当年女帝亲封的时代公侯,这是一桩罪,却远远不够让淮阴侯府倾覆,当然,洛灵珺不该去镐京,她该回来,做这一场大戏的见证者。”

朝夕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平静,商玦看着这样的她,只觉的一月之前她的卑恭模样好似织梦,他眼底一时明光簇闪,“你想让帝国彻底废了洛氏的公侯之位?”

洛氏的公侯之位乃是开过女帝亲封,若无重罪,凭着洛氏的在军器督造的地位也绝无废黜公侯之位的可能,可也只有废除了洛氏的公侯之位洛氏才没有起复的可能!

朝夕凝眸看着商玦,点了点头,“是。”

商玦弯唇,也微微颔首,“好。”

朝夕眉头微扬,“你就不问我要如何让洛氏被废公侯?”

商玦摇了摇头,“无需多问,孤自信你。”

朝夕眉心一跳,似乎没想到这个字会如此笃定的从商玦口中道出,“信”这个字分量太重,何为“信”?他和她之间如何有“信”?

朝夕心中微动,却又极快的醒悟,世人总是轻易许诺,能实现的却是了了,她收敛心神,垂眸又问,“你要神兵谱,是要让燕国自己的军器监来督造兵器?”

商玦颔首,“唯有如此方才不受制于人。”

朝夕早已想到,得了这话只是更加肯定却无意外,她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道,“当初说好的事情,我没忘,你大可放心。”

商玦点头,“孤信你。”

又是这个字,朝夕站起身来,拍了拍白月的脑袋白月立刻便站了起来,她淡声道了一句“我带它出去”便走出了暖阁,商玦站在其后看着朝夕的背影眸色微沉。

朝夕刚带着白月走出门便看到云柘等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样子,她眉头一抬,“有事?”

云柘点头,“淮阴侯派来管家请主子去青云台。”

朝夕颔首,“为何不早报?”

云柘面上闪过一丝异色,又平静道,“主子和公主在一起,所以就……”

朝夕皱眉,“和我在一起又如何,你如此,若是耽误了正事呢?”

云柘对上朝夕的目光一时不能语,朝夕也非要发难,便又道,“下次不必等着,直接禀告便是。”说着便带着白月出了正院的门到了外头的庭院。

此时院子里已无积雪,倒是几星新绿惹人瞩目,白月一身亮白毛发在这庭院之间飞驰十分的赏心悦目,朝夕带着白月站在一处水塘之前,往水塘中的一处山石指了指,只见白月一声呼号,继而便飞跃而起,那处山石露出水面不过巴掌大小,白月竟然能从上面一踏而过跃出个漂亮的弧线,朝夕眼底微亮,又指了另一处……

一人一宠正玩得不亦乐乎,却见主院院门处走出披了披风的商玦,商玦手中还拿着另一件披风,大红的斗篷,雪白的狐裘领子,正是朝夕的,他出了院门便笔直的朝朝夕走来,将那披风一展围到了她身上,又道,“听闻是为了西戎刀的事情,孤去去就回。”

商玦一边说一边为朝夕系身前细带,修长的直接和那红色的细带纠缠,竟是分外的好看,商玦见她不说话,只拂了拂她耳侧的乱发就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又回头,“莫要出院子。”

朝夕没答话,商玦便又转身而走,他墨色的斗篷划出个圈儿,脚步稳健的背影看着莫名有些孤寂,不多时,商玦走过一道壁影消失不见,朝夕猛地回过了神来,一低头,白月无声无息的站到了她腿边,也怔怔的看着商玦背影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