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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244)

战九城眉头一皱,云柘虽然面有自责,可神情也透着一股子不轻易服软的执拗,他们跟了商玦许久,自然只认商玦这个主子的性命最为重要,何况朝夕待商玦的态度从来都十分公正,他们只会觉得商玦待朝夕太好,自然不会理所应当的把朝夕看的比商玦还重要。

商玦深知身边这两个手下,话音落定,他这才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们见她如见孤,若有违抗,便不再得孤信任。”

云柘一愣,战九城也是一愣,随即二人齐齐抱拳,不敢轻慢半分。

商玦看了看云柘,“起来吧,白月安顿在哪里的?”

云柘站起身来,指了指走廊的另一边,“在那边的偏房里头……”

商玦点点头迈步走过去,还未走到那偏房的门口白月便从屋内一跃而出扑到了商玦面前来,虽然已回了楠叶寺多时,可这会儿的白月仍然穿着粗气不安非常,商玦倾身拂了拂白月的脑袋,语带叹息,“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今日你做的很好,下一次也不能丢下她。”

白月的狂躁被商玦安抚下去两分,一时变的温顺了些,先是拿脑袋蹭了蹭商玦的小腿,而后便一掉头到了禅房正门之前,他并不闹出响动来,脑袋却是朝着门口的,商玦欣慰一笑,又道,“你在担心她?她睡了,你可千万不要吵了她。”

白月低低的呜咽两声,果然不再闹腾,商玦爱怜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又问身后二人,“这边的动静这样大,淮阴侯府恐怕也不太平,你们盯着些,另外郁坧应该到了,送消息给他,让他先行一步,在钦州等着我们便是,另外,来接她的仪仗也不要大意。”

战九城在后领命应声,又道,“只是殿下,你这次就这么算了吗?”

商玦闻言唇角微弯直起了身子,“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和赵国的恩怨,赵弋自视甚高,这次这样好的机会他都不曾得手,往后就更没了机会,这笔账自然不能算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清算的时候,等她回了巴陵稳定了局面,会有机会算旧账的。”

战九城默了默,“您离开燕国日久,此去巴陵必定还要些时日,您在燕国的时候无人敢闹出乱子来,可是您走的时间长了保不准就有人作乱,您是知道的……”

商玦眉头微皱,片刻才一笑,“至少要先定下婚事。”

战九城唇角几动,到底未曾多言,商玦回首看了这楠叶寺一圈,“晚上惊醒点,天亮之后出发回淮阴,先通知府中的人,准备一下,早日离开淮阴。”

云柘应了一声,商玦便推门走了进去,刚要关门,白月却在门口轻轻呜咽了一声,商玦唇角一弯,“你可以进来,但是不能吵到她了,如此可好?”

白月又呜咽一声,商玦只当它答应了,不由一笑,“进来吧……”

白月在门口探头一瞬,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从门口跃入,它本就体型巨大,黑灯瞎火之下还是撞得门扇“吱呀”一声,这一声突兀非常,听的商玦眉头大皱!

白月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忙让在一旁缩着脑袋,商玦无奈的摇了摇头,床榻方向朝夕却似乎醒了一般的呢喃了句什么,商玦以为朝夕被吵醒了连忙转身走过去,白月也畏畏缩缩的跟了过来,至床边一看,朝夕仍然闭着双眸还在睡着。

“哥哥……哥哥……”

走得近了,商玦便十分明晰的听到了朝夕的呢喃,她大抵是在做梦,语声透着无比的眷恋,商玦听着眼底便生出了心疼来,抬手触了触朝夕的额头,只觉温度正常才微松口气,随即又是一叹,不论朝夕做的梦是否危险,却只会喊这一声“哥哥”。

缄默片刻,商玦一转头便见白月还立在榻边,它身上带着水汽,商玦便抬手准备让其走去一旁,可他只是手一抬,白月却好似被惊到了一般的瑟瑟一抖!

白月即便在万军阵前也不会惊惶,眼下这异常顿时让商玦眉头微皱!

掖了掖朝夕的被角,商玦将手轻缓的落在了白月的脑袋上,这么一摸,却发现白月是真的在发抖,白月乃是万兽之王,也未患病,在门外还好好的,眼下这模样便像是……

想来想去,商玦忽然唇角一沉,白月是在害怕?!

这屋内一片安静祥和并无危险,而适才在门外白月还和他那般亲密……屋内只有他和朝夕,白月绝不可能害怕他,那么它害怕的是……

商玦缓缓转头,榻上睡着的朝夕万般无害。

------题外话------

这一卷马上完啦~(..)

第182章 兵谱之缺

晨鸟初啼,朝夕睁开眸子的时候窗外已经有曦光微亮,昨夜的大雨已经停了,窗纸之上一片湿气,“啾啾”的鸟鸣偶尔响两声,越发显得周遭静谧非常,朝夕眉头微皱的眨了眨眼,想起昨夜的逃杀只觉得仿佛是梦,睡意缓缓消散,朝夕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她警醒的转头望去,当即看到了商玦紧闭着眸子的面容。

是商玦……朝夕警戒的心缓缓松开,鼻端又闻到了那淡淡的芙蕖香味,商玦墨发略有些散,一丝儿垂到了他面颊上,他丝毫未觉,这会儿睡的正沉,她睡的这处床榻虽然硬了些,却极大,她占了正中间,商玦便只睡了最边上,稍稍一动就要滚落下去。

他褪了外袍,只着了里面的锦衣,此刻看过去襟前微皱,似乎是湿了又干留下的褶皱,他身上只搭了一件僧袍,两床棉被整整齐齐的裹在她身上,朝夕眸色一深,便又想到了昨夜那模模糊糊的细节,那手臂用力的一抱,和那略带悲伤意味的亲密。

目光落在商玦的脸上,朝夕双眸逐渐清明,她神色仍然冷凝,可眼底却闪过一片潋滟的微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商玦面颊上的那丝碎发十分碍眼,朝夕未做多想,一手撑了身子另一手便伸到了商玦面上拨弄,她动作万分轻巧,饶是如此微暖的指尖还是触到了商玦的面颊,商玦的面颊比她想象之中冷些,大抵是因未曾盖被的缘故,这么一想,自己的指尖便在他面上多留了一刻,便是这一刻的功夫,商玦醒了……

紧闭的双眸睁开,恰好和朝夕四目相对,朝夕半撑着身子,一手落在他脸上,发丝半垂在肩头,挡住了她因为僧袍宽大而半开的领口,见商玦醒来,她也不躲,反而目光深深的看进商玦眼底,半点没有女儿家被抓包的羞怯,那副坦荡,让商玦连取笑的话都说不出。

既然不能取笑,商玦唇角一牵,抬手便将朝夕按到了怀中来!

朝夕毫无防备的被他按入怀中,本要挣扎,却觉出商玦身上一片冰冷,她一愣,索性趴在他胸口不动了,商玦的手落在她背脊上,见她未曾挣扎满足的笑了一声。

朝夕静静趴着,不知在想什么,却也未曾说话。

商玦见状倒觉得奇怪,“昨夜之事你可记得清楚?竟也不问我……”

朝夕侧着脸,目光深沉的看向窗棂,微明的曦光一点点变亮,越发映出她眼底的暗沉来,“昨夜,我只记的和白月误入了山坳被赵国杀手围攻,刚交手两招身上的寒症便似发作,后来的事如何,却是记不得了……想来,是你来得及时救了我们。”

商玦唇角的薄笑微微一淡,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几皱,唇角轻启似乎有话要说,末了却还是忍了住,只平静道,“记不清便不记,你没事就好。”

朝夕又默了片刻抬起身子,“白月呢?”

商玦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却是眉头一挑,“昨夜尚在,大抵后来跑出去了。”

朝夕也跟着挑挑眉,当即便要起身下地,商玦还未抱够,不由一把将她拉住,“它并无大碍,倒是你受了内伤,再躺会儿为上!”

朝夕摇头,“我好了,我要去看看。”

说完摆脱商玦的桎梏,拎着僧袍的袍摆便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