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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251)

四周的议论声骤然消失,看热闹的百姓都不敢再大声喧哗,马背上的男子似乎是个武将,生的一张国字脸,虎背熊腰颇有两分气势,只是那股子桀骜劲儿太过,叫人生不出好感来,而钦州的百姓畏于其人,并不敢多言一句,马背上的男人也没想到朝夕和商玦如此从容,这等阵势竟然也不露面,大概扫了一眼燕国的侍卫,更觉得气势非常,一时心中也没了底,便对身边手下摇了摇头,“等钦州令大人来了再动手。”

热闹纷呈的街头骤然杀气四溢,两方对峙之间又有马蹄声响起,那马蹄声来自钦州府兵之后,只有三四人前来,最前的一人着赤色官服,正是钦州令,看着正主儿来了,一直站在马车一侧未动的郁坧终于上前,燕国侍卫们为郁坧让开道,钦州府兵们为来的钦州令让开道,见郁坧从燕国侍卫中走出,早已得了消息的钦州令连忙从马背之上下了来!

四周围着的百姓众多,众人只看到郁坧走到那钦州令的面前说了几句话,又从袖中拿出一物给那钦州令一看,下一瞬,那钦州令本来只是暗沉的面色便狠狠一变,他眼中生出惊惧来,后又身子一颤满是惶惑的看向朝夕和商玦所坐马车的方向,一瞬之后猛地点头,对郁坧也卑躬屈膝起来,郁坧自始至终面色平静,此刻微微一笑转身走回了马车一侧,他身上也着燕制的玄色官服,蜀人虽然大都不识却觉得他贵气非凡,可此时他却像个朴实无华的仆人一般站着,越发让人好奇马车之中坐着的人到底是何种身份。

“你们,都撤下去!”

“杨二公子之死实属意外,先收敛尸体再行查探!”

钦州令语声沉沉的几句吩咐不仅让百姓们一愣,那骑在马背之上的武将男子更是未曾想到,本以为钦州令来了他们便可行缉拿之事,却不想钦州令一开口下的竟然是这样的命令,那武将面色即便,弯身低声道,“大人,这可是杨二公子,不管那马车里头的人多富贵咱们可都不能怠慢了,不能让杨氏给咱们按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头啊……”

钦州令闻言面色却并无变化,不仅如此,更是大手一挥朝着愣着的府兵们大喝一声,“让你们撤下去都聋了吗?!快让道让道,官服办案,大家也不得围看……”

府兵们这才回神撤下,朝夕和商玦的马车终于得以解脱,驾车的侍卫挥了挥马鞭,马车再度徐徐而动,死的到底是杨氏二公子,钦州的百姓本打算看一场贵族之争的好戏,却不想片刻前还被围着的马车这会儿竟然就如此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府兵的包围。

不仅毫无阻拦,那马车走至钦州令之前时着了官服的钦州令大人竟然对着那马车低了头,这一下,众人总算明白了马车之中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能让钦州令在杨氏和他们之间选择了他们,其地位必定在杨氏之上,那么,会是谁呢……

马背之上的武将看着毕恭毕敬满头大汗的钦州令也愣了住,眼看着马车就要走远,那武将终于忍不住下了马来相问,“大人,那马车之中的到底是……”

钦州令直起身子先转头看了看前面马车的背影,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缓缓开口,“这个时候能到钦州,还有如此多好手相护的还有谁……看到那个跟在马车边的男人了吗?他身上穿着的乃是燕国一品文官常服,知道了他的身份,马车里面坐的谁你想不到吗?”

那武将听得愣住,一瞬之后双眸骤然睁大,“大人你是说……”

钦州令长呼出一口气,目光一转看向大道之上的血污尸体,躺着的男子身着华服,此刻面朝下趴着,背心上明晃晃的插着一把匕首,血渍在他身下蔓延开来,在这夜幕将至之时尤其显得血腥可怖,而那钦州令只看了一眼便道,“幸好你刚才没做错事。”

朝夕和商玦的马车恰好经过那尸体旁侧,血腥味骤然变浓,朝夕禁不住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看清了杨二公子的死状,朝夕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又将车帘一放,马车之内朝夕的眼神并无丝毫波动,“这……才是开始……”

第005章 是他妻子

“消息已经传开了,大街上的百姓都在说杨二公子是被人谋杀,至于背后的主谋虽然没点名说是咱们公主,却已经有人猜了出来,眼下遮遮掩掩的流传着,看这态势是阻拦不住了,至于杨二公子的死讯,明日一早便会传至巴陵……”

坠儿语速极快,面上的沉静全然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朝夕站在书案之前听着,面前放着的仍然是那把天荒琴,她一手拿着白娟擦拭,另一手则在调试琴轸,闻言眉头轻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杨氏……当年上书父皇将我们兄妹流放贬斥的第一人。”

朝夕语声平静,已生了铜绿的琴弦在她手下发出微微的响,坠儿在后面听着,接着道,“如此一来只怕杨氏都会认为是公主您的意思,眼下离得远,等回了巴陵杨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外面流言势头很强,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朝夕擦琴的手微微一顿,直起身子道,“不必,过犹不及,我们就让他‘过’。”

坠儿在后神色一凝,却是不敢多言,朝夕上下看了看天荒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的道,“君冽可离开了?已经到了今日,淮阴侯府诸事想必也落定了。”

坠儿点点头,“公子冽已经离开,淮阴侯府被查封,所有的客人在今晨全部离开了,府中的三少爷并着其他剑师奴隶全都被押解上镐京了。”

朝夕眉头微抬,忽然想到了一人,“二少爷呢?”

坠儿皱了皱眉,低头,“不知所踪。”

朝夕转过身来,颇有些意外,“不知所踪?”

坠儿点头,“是,本来有郑将军在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掉府中任何一人的,可是就在郑将军想起二少爷要去缉拿的时候却发现山顶禅院已经没有二少爷的影子了。”

朝夕眼底闪过两分疑窦,末了转过身去摇了摇头。

“倘若连他也被带走,也的确不值当。”

坠儿在后面点头应“是”,朝夕站在前面将天荒琴包了起来,她们落脚在钦州的一处民宅之中,拢共两间书房,朝夕用了东边这间,商玦用了西边那间,二人分了两地处理各种手中事物,便是半晌未见,一瞬之后,屋门口子荨“哒哒哒”的跑进来,面色有些犹豫。

朝夕包好了琴转身看她,“怎么了?”

子荨眉头几皱,想了想才道,“哼,奴婢刚才去那边书房给世子殿下送茶水,竟然听到了那位大人在说您呢,奴婢进去的时候,那位大人看到是奴婢便止了话头,可奴婢瞧着世子殿下面色不太好,那位大人必定是在说您的坏话。”

子荨大眼睛眨啊眨的,眼底还浮着一层水汽,甚是委屈的模样,又直直看着朝夕,似乎等着她一声令下就要去揍郁坧,朝夕却只是平静的抱着琴走向内室,“哦,知道了。”

子荨当即跟上来,“公主不生气吗?!那位大人竟然敢说您的坏话!”

朝夕被这话逗乐,竟是弯了弯唇,“我早已想到。”

子荨紧紧皱了眉,看了眼同样跟进来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德尔坠儿摇头叹了口气,又走上前道,“公主,您不能这样放任,那位大人乃是殿下身边心腹,若是任由他这样的人物对殿下说您的不好,殿下心中或许就会对您生出意见,并不利固宠啊。”

“固……宠……”

朝夕将琴放下,喃喃的道出这二字!

世人皆觉得她是未来的燕国世子夫人,更觉得她必定会面临商玦后宫三千的局面,这固宠自然就是她眼下一等一的大事,朝夕浅吸口气表情平淡,并不打算理会转身欲去浴房,子荨见状眉头一皱面生急色,“公主,奴婢听那位大人还提到了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