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眼底微光一闪,商玦也不犹疑的起身进了内室,不多时手捧一本册子走了出来,正是神兵谱,此物是洛氏之宝,扶澜也未曾见过,眼下见的此物到底是眼前一亮,起身接过,迫不及待一页页翻看,商玦站在旁边,“最后一页。”
扶澜兴致盎然,本想一页页看,闻言还是朝最后看去,这一看却见最后一页竟然是被撕去的,瞬时眉头大皱,“这是怎么回事,这最后一页约莫是那焚天剑的锻造之法!怎会被人撕去?小鹿答应将这东西给你,却是将这最后一页留着了?”
扶澜兴致大减,满面的哀怨,商玦摇了摇头,“不是她。”
扶澜挑了挑眉看着商玦,心中是有些不信的,商玦却扬了扬下颌,“你看那封底之上留下的墨渍,你寻常最爱研究这些,想必很容易看出来。”
扶澜低头一看,随即“噫”了一声,而后便捧着书册到了窗前最为敞亮之地,一边用指尖轻轻描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瞬之后他豁然直身看向商玦!
商玦见他目光之中有震惊之色,随即点了点头。
“和洛灵修被杀时留下的印记有几分相像。”
扶澜倒吸一口凉气,片刻之后又低头去看手中书册,“不应该,照这本册子上记载的章程,这最后大抵是记载着焚天的锻造之法的,可是怎么会……而且你应当记得,我们去查过那个印记,那印记之中的藤蔓分明有些像巫族之物,洛氏或者说焚天怎么会和巫族之物扯上关系……这太叫人不可置信了……若不是小鹿撕的,那这最后一页又是谁撕的呢?”
“当年焚天之力早已被传的神乎其神,可即便没有传言那般厉害,当年的焚天一定有寻常宝剑难以企及之地,而巫族邪术颇多,这两者存在某些关系也不无可能,只不过巫族当年被灭族,也是大殷的禁忌,洛氏不会让外人知晓这一点罢了。”
商玦说着扶澜眼底也是一亮,“对!极有可能!”
他眉头微皱,仿佛在想很久远的事,“我幼时曾在谷中看许多长辈留下来的书册,上面的确有说巫族虽然被灭族,可其巫术却还遗留世间,另外还有人猜测,当年的灭族或许并未剿灭彻底,巫族只怕还有族人活在世上……”
巫族是大殷的禁忌,已经两百多年不被人提起,除却从一些老旧古书上看到其族踪影,寻常百姓早就不知道巫族是什么,扶澜想着又是一喃喃道,“传言巫族部众虽少且大都早夭,却都长相绝美身怀异术天赋绝伦,若真有巫族之人活在世上必定是极其厉害之人,或许掌控着那个王室都不一定呢,也不知他们是否还记得当年灭族之恨……”
说到此扶澜忽然背后一凉,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这奇怪的猜测,见商玦半天没出声不由转头看去,这一看正看到商玦的表情再度暗沉下来,“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商玦轻吸口气,语气有些迟疑,“会不会是……朝暮?”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我这个更新真的有毒,你们打我吧~o(>_<)o~
这章有个很大的脑洞大家可以猜一猜,另外的话,淮阴的线索不会断的,哥哥的线索,巫族的线索,那个记号等等~这几天很忙,我只能理一理大纲,更新我会努力日更的【握拳……
第030章 不速之客
“公主殿下,这是今日府中收到的礼单名目。”
蓝新恭敬的站在多宝阁之后,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朝夕正在将天荒的琴套摘下来,闻言扬了扬下颌示意近前的案几,“我知道了,放下吧。”
蓝新走近两步,将那礼单放在了案几一角,目光一抬看向已露出半个琴身的天荒。
见她看来,朝夕平静道,“父王想听琴,只怕不日便要进宫献艺。”
蓝新双眸微眯,“当年王后琴艺双绝,那等绝世风华奴至今记得。”
朝夕抬眸看了一眼蓝新,“只怕记得的人寥寥无几。”
蓝新一笑,“怎会,普天之下只有一把天荒,能配得上天荒的也只有王后一人,但凡看过王后弹琴的人都不会忘记,奴从未想过能再见天荒。”
朝夕垂眸,赶路太急,她已有几日不曾擦拭过天荒,虽然天荒保养得当没有一丝灰尘,可只有触摸到冰冷的琴面她才觉安稳,当年出宫离开巴陵之时她只有四岁,即便天赋异禀,可对于当年的许多事还是印象模糊了,而蓝新是内府配给她的人,她口中的主子是她,心中的主子是谁却没人知道,公主府看似是她的华贵壁垒,可她却不能大意一分一毫。
“公主不看看这份礼单吗?”
见她一直擦琴,蓝新忍不住出口,朝夕眉头一挑,难道这份礼单有奇怪之处?
朝夕回身落座,将礼单拿了起来。
朝夕得了册封,又得了独立建府的赏赐,这在蜀国近年来前所未有,因此必定有人来送礼表示心意,可朝夕还未入宗谱,身份本有尴尬之处,这些人送礼也不会太出格,既然如此,到底是哪里让蓝新这样的老人上了心呢?
翻开第一页,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氏族名字朝夕唇角渐渐抿紧,礼虽然到了,可果然如朝夕所想的那般并未有任何故意示好之处,凭她现在,也不可能有人来诚心示好,一页页翻看过去,朝夕面上半点波澜也无,直至最后一页,她的目光忽然定住!
看着她的表情动作,蓝新微微一笑,“孙氏也送礼来了。”
孙氏,和段氏相差无几的孙氏。
蜀国氏族林立,其中以后族段氏为首,紧接着的便是诸如孙氏杨氏这等世家望族,其族中在朝在野都有掌权之人,后宫之中更不消说,今次的礼单大都是中等氏族前来表示礼数的,如段氏杨氏这等一等贵族并未在其中,可竟然有孙氏……
朝夕眯眸看向蓝新,“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蓝新唇角微弯,“奴愚钝,不敢擅言,只是这孙氏如今再段氏之下,宫中的孙夫人此次又失了唯一的儿子,只怕是知道了自己王后的势头衰微。”
朝夕眯了眸,忽然想起了今日晨间遇见的孙夫人,同样失了儿女,秦美人哀痛欲绝,而这位孙夫人的情绪则外露的很少,孙夫人出自大族,又到了夫人这样的高位,心性自然非同一般,今次这份看起来并不多么丰厚的礼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呢?
朝夕将簿册放下,“孙氏衰微,此番七公子之死段凌烟身负重责,只怕孙氏还要将仇记在段氏的头上,至于这份礼,大抵只是走个过场全了礼数罢了。”
蓝新淡笑着点头,“公主殿下英明,奴告退。”
朝夕颔首,蓝新便弯身一礼退了出去,朝夕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蓝新的背脊之上,待她走出门才收回,门口脚步声响,却是坠儿走了进来,至朝夕跟前道,“此人入蜀王宫三十七年,在内府针线司管事,后来得了王后青眼被指派到了尚宝局,在宫中口碑极佳,唯一有联系的便是昭仁宫,此次出来管事是王后点名要她的。”
坠儿娓娓道来,朝夕收回目光落在了琴弦之上,“府中如何?”
坠儿便又颔首,“主子昨日的吩咐她全照做了,此番采买回来的奴隶都无可疑,咱们的人也安插进来了,另外,今日厨房赶出去一个手脚不干净的。”
朝夕微微蹙眉,不由得抬眸去看这屋子里的摆设,这府宅翻新过,屋内一切摆设都是新的,而这每一样东西都是经由蓝新的手制备,朝夕看来看去,觉得每一处都十分顺眼,这对于她而言是很不容易的,是蓝新太了解她,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公主殿下,喝药啦——”
寂静的门口忽然响起子荨的声音,便见一身蓝裙的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大抵是发现了室内气氛有些沉凝,她脚下的步伐忽然一慢,有些愣愣的看了室内的朝夕和坠儿一眼才呐呐道,“殿下,你们,你们在说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