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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339)

朝夕只觉得身子困乏,脑袋也的确不复从前清晨醒来的清明,便二话不说的接过仰头喝尽,待坠儿拿来早膳,外面的阳光已经大作,眼见的是到了午时。

“燕世子昨夜可有说为何来此?”

用完早膳,朝夕还是忍不住的问子荨。

子荨见朝夕的神情不复早起那会儿的凝重也放松下来,便脸色微苦的道,“殿下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知道您出去了他的面色就不太好看,又问奴您去了哪里,奴也不知道啊,后来干坐着等了一个时辰,面色就越来越吓人……”

子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朝夕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没说什么,商玦当然会不满,因为她不仅把其他人安排的眼线调开了,连商玦的人也不知道她昨夜的去向,如同商玦那般对于一切都要掌控在心的人,这样做当然触了他的逆鳞。

嗯,他昨晚似乎的确是非常生气的……

“去准备一下吧,我要入宫请安。”

朝夕平静的下了命令,子荨正要转身出去吩咐马车,坠儿却上前一步来道,“主子,今日不适入宫,不如您明日再入宫去请安吧……”

朝夕转过头来,“早上宫里出事了?”

坠儿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份邸报来,“主子您看。”

朝夕眯眸,拿过邸报拆了开来,刚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已微微一变,略一沉吟方才问,“此议是何人提出的?朝臣反应都是如何?”

邸报之上只有简短的二十字,坠儿既然送上来这个邸报,知道的自然要比这邸报之上更多,果然她一正色道,“提出此议的乃是负责祭礼的太史令,此人虽然只是个礼官却因为是三朝元老极受朝臣尊重,他素日从不在朝上说话的,今次不知道为何忽然提到了七公子之事,之后又言既然七公子的封地已定,而其他两位公子都已经成年,十三公子也十分乖巧,是否可以考虑册立世子之事,一石激起千层浪,今日的早朝便全被此事占了。”

微微一顿,坠儿又道,“至于朝臣的反应,十之有三的朝臣当堂便言六公子是最合适的世子人选,其他的人未曾表态,不过奴猜现在蜀王的御案之上必定摆满了谏言的奏折,内宫也必定因为此事风声鹤唳,因此公主还是先不要入宫的好。”

坠儿知道的比朝夕预料之中要多得多,她满意的点点头将邸报合了上。

“好,既然如此,今日就留在府中。”

朝夕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推开窗棂便看到外面的繁盛樱树,默了默,她又道,“朝中的动向你再盯着些。”顿了顿,她又道,“那个管祭礼的太史令是什么来历你去查一查,立世子之事兹事体大,朝中之人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敢提出来的却只有他,而他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坠儿蹙眉,“这位太史令本就是掌管礼法的,考虑王室继承人也属于正常吧,而且七公子算是第一位定下了封地的公子,他如此说并不奇怪。”

坠儿说的有道理,朝夕最开始也这么想,可再仔细一深想她却觉得有些不妥,一个人既然保持着中庸的态度这么多年,就绝不会忽然将自己置身于政治斗争之中,且还是册立世子这样的大事,朝夕从不来不信运气这回事,表面上看起来刚好有个不相关之人帮了她的忙,可既然觉得不对,那她还是要知道此事是不是还有什么玄机的。

坠儿并不敢质疑朝夕的决定,见朝夕次意已决还是点了点头,她正要转身出去,朝夕忽然眉头一皱转过头来看着她,“今日的消息从何而来的?”

坠儿神色微变,朝夕双眸立刻微眯,“嗯?”

听得这话,另一边的子荨也走过来,好奇的看着坠儿一瞬,忽而满是恍然的笑道,“一定是世子殿下派人送来的消息吧!是不是是不是?”

坠儿偷偷看了朝夕一眼,点头,“是殿下早上送来的……”

说着又低下头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朝夕蹙眉看着坠儿,又看了看子荨,面上的表情越发奇怪,坠儿以为朝夕生气,脑袋越垂越低,朝夕看了两人半晌叹口气,“子荨一心向着他便罢了,怎么坠儿你也……既然是他送来的消息,你为何刚才不说?”

坠儿依然低着头,低声道,“因为云柘说世子殿下说不告诉您……”

朝夕眯眸,“你可知道谁是你的主子?”

坠儿猛地抬起头来,下一刻便跪在了地上!

又急声道,“当然是您!”

朝夕眉头紧皱,坠儿这才犹豫一瞬道,“因为奴觉得世子殿下是为了主子好,所以这才听了他的吩咐……主子奴知错了……”

子荨见状也跟着跪下来,弱弱道,“公主殿下开恩……”

朝夕看看子荨,再看看坠儿,神色复杂一瞬,到底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过了身。

连她身边最亲信的人都觉得他待她好了?

第072章 童言无忌

“母后,今日早朝的事您可都知道了?”

六公子凤垣急急的走进昭仁宫,素来从容持重的面容之上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段锦衣在纱帘之后的矮榻之上抬起头来,眉头一皱,“都下去吧!”

朱砂一个眼神,殿内所有侍候的宫奴都被遣了出去。

凤垣也不行礼,掀开纱帘便走到了段锦衣的身边来,又有些急急的道,“母后,今日早朝上有人提议册立世子了!母后,终于有人提了!”

段锦衣眉头皱得更紧,直起身子看了朱砂一眼,朱砂会意,搬了坐榻到矮榻之前,凤垣便在那坐榻之上撩袍坐了下来,段锦衣先肃了肃仪容,这才正色的看着凤垣,“垣儿,你速来持重,你父王最喜欢你这一点,可今日你怎如此轻狂起来?”

凤垣唇角微弯,眼底满是兴奋,“可是母后,这里是昭仁宫啊!”

段锦衣摇头,又看了朱砂一眼,朱砂点点头,安静的退到了殿门口去守着,凤垣看着退出去的朱砂,面上的兴奋终于淡了一些,随即皱眉,“母后,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段锦衣眉头一皱,“昭仁宫没有你想的那样保险。”

凤垣眼底露出几分疑惑,段锦衣这才道,“你没发现这宫中少了一个人吗?”

凤垣每日都来请安,对段锦衣身边的这些人自然熟悉,可因为熟悉,他不会特意去记今日是哪些人在侍候,此刻听段锦衣这般一说不免的有些云里雾里,想了想才眉头一皱道,“说起来,倒是有两日不曾见过徐德了!母后说的可是他?”

徐德是这昭仁宫的外务大总管,虽然不在内殿侍候,可是极其会做人,往常他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徐德在殿门口卑躬屈膝的见礼,可是这两日却好似不曾见他,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凤垣心中想着,这边段锦衣的面色已经有些难看。

“他失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这宫中竟然不见了踪影!”

凤垣神色微变,他知道徐德对段锦衣的重要性,“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会不见?!”

段锦衣眯眸,端庄雍容的面上生出两分冷色,“最后见到他的人说他一个人往内府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我让人明着暗着都去找了,都未曾找到,这王宫虽然大,藏身之处虽然多,可只要一个人不想藏起来,无论如何还是会留下痕迹让人发现的,可这一次……他却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

凤垣的神色也有些沉凝起来,“依母后看……”

段锦衣下意识攥住了袖口,“徐德在我身边几十年,是段氏的老人了,对段氏最为忠诚,我本来是不怀疑他为人品性的,可是……可是这一次事情太突然诡异,我却是不能不多想了,他知道的太多,难免的会被那些人看重从而利用……”

凤垣心头咯噔一下,“母亲,若当真如此段氏岂非有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