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了邀月台之后子荨等一干侍从便被留在了这里,晚上去嘉宸殿的都是蜀国王室亲眷商玦也并未跟随,这才有了片刻的分离,听着子荨的话商玦眼底微亮,他和扶澜站在这邀月台靠后的位置,若是朝夕回来取了琴便走他们是碰不着面的,可朝夕却走到了这边来,显然是为了见他,商玦心底微动,也有些不满朝夕独自回来,朝夕见他皱眉似乎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随即摇了摇头道,“那边一片忙乱,我自己回来也没什么所谓。”
说着看了一眼商玦之后不远处的扶澜,扶澜那话朝夕必定是听到了,因此扶澜看着这二人卿卿我我便站在远处没有过来,而此刻朝夕看着扶澜却好似她来后面是为了见扶澜,扶澜也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在原地犹豫一下才走过来。
商玦看了看扶澜一皱眉头,“怎么了?”
朝夕的手被商玦暖了片刻已经回暖不少,此刻她抽出手来,而子荨看她精神不太好便替她回道,“世子殿下,嘉宸殿那边派了人过来,要请扶澜公子过去呢,说是廷尉大人在嘉宸殿,似乎是要问扶澜公子下午的事,哦还有小洛少爷。”
商玦便皱了眉,扶澜瞧见了哈哈大笑,“原来小鹿是来见我的啊!”
朝夕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又转身朝外走去,“轿子派来了,不要耽误时间……”
扶澜见朝夕这般有些心虚,却还是拍了拍商玦的肩头似乎有安慰之意,商玦眉宇之间有些无奈,一时也不知道朝夕来后面是为了见谁了,这么一犹豫,朝夕和扶澜便都走了。
本以为他要一个人留下,就快走到尽头的朝夕却忽然又转过了身来看着他。
“你站着干什么,有四顶轿子,你不愿去吗?”
扶澜轻哼了一声,商玦眼底微亮弯了弯唇,子荨这边厢掩嘴一笑,“公主殿下要是只是想通知扶澜公子的只需要让奴来说一声就可以了嘛干嘛要自己跑过来?”
子荨笑嘻嘻的像是玩笑,却说的朝夕看了她一眼,奈何朝夕也没什么表情,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了出去,子荨在旁戏谑的候着,等商玦和扶澜都走了才跟出来。
邀月台之前果然有四顶御轿准备好,朝夕抱着天荒琴,扶澜带着洛玉锵,商玦跟着,一行四人出了院门,子荨站在最后还在念叨朝夕,“公主的衣服都沾了湿气,偏就是不肯换,如若今日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呢,到时候受罪的可是公主……”
商玦脉脉的看着朝夕,朝夕看看商玦看看子荨,摇了摇头,“不必了,马上就回来。”
子荨有些无奈,商玦看了看她身上的斗篷忽然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
他二人斗篷本就是一样款制的,今日入宫,子荨不知怎么拿了此前商玦送给朝夕的那件白狐斗篷,此刻被商玦一换,带着商玦体温的墨狐斗篷便披到了朝夕身上。
商玦到底是男子,体质比朝夕不知好了多少,那斗篷刚一带上朝夕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如此商玦才算放心了,这么一耽误,扶澜和洛玉锵已经上了御轿,只剩下前面两顶轿子空着,朝夕看了看,上了第二顶轿子,商玦见状只得去了第一顶。
大雨依旧泼似的,上了御轿的四人几乎只能听到外面的雨滴砸在地砖上的噼里啪啦声,连轿夫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再加上狂风四起,轿帘一会儿被掀开一会儿被掀开,倒也不是完全沾不到雨水,虽然比打伞好了许多,却也颠簸不少,又因为只能走大道,而许多路段都黑漆漆的没有宫灯,速度更是慢了不知道多少。
商玦在第一顶轿子里,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这御轿不能二人同乘,他只得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后看看,见第二顶轿子紧紧的跟着才放下心来,本来两刻钟的距离生生的走了两刻半钟,等到了嘉宸殿之前时王庆得到消息正等在门前。
王庆亲自打起轿帘,见出来的是商玦连忙行礼,而后面的洛玉锵和扶澜都已经自己走出来,看着从没来过的嘉宸殿好奇的打量,三人都已经出来,正和热情的王庆寒暄两句的商玦一转头却不见朝夕,而那第二顶轿子早就稳稳的停了下来,朝夕呢?
商玦心头一跳,下意识朝那第二顶轿子走去,分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商玦却觉得那十几步的距离如此漫长,而看着那纹丝未动的轿帘,他忽然生出一种朝夕不在轿中的错觉,面色微变,商玦大踏步的走过去“唰”的一把掀开了帘子。
他的动作太大,一下子惊醒了轿子里的人,朝夕睁开迷蒙的双眼,只看到商玦那张满是焦急的脸,她怀中稳稳的抱着天荒琴,哑声道,“怎么了?”
原来只是睡着了,商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拉着朝夕的手让她出来,朝夕十分顺从,可刚接触到朝夕的手商玦眉头便是一皱,太冰冷了,仿佛像刚从冷水之中捞出来一般,他眉头皱的更紧,待朝夕走出轿门忍不住将她往怀中揽了一下。
他只是一抱既分,可朝夕却察觉出他情绪不对,不由再问,“怎么了?”
商玦对上她的眸子,灯火映衬之下,朝夕点漆一般的星眸越发澄澈明亮,今夜分明是漆黑雨夜,可她的眸子却好像洒满了星子,商玦使劲握了握她的手,缓缓摇头,语带温暖薄笑,“没什么,差点以为你又要消失了……”
朝夕扬眉,似乎不懂这话何意,想要再问,那边王庆已迎了上来。
朝夕收住话头,由商玦牵着走进了嘉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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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天荒悦心
夜寒深重雨势滂沱,朝夕走进嘉宸殿的时候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商玦离的她最近,下意识的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离的越近,越发觉得她身上湿气极重,商玦看了看她,忽然手从披风伸进去在她腰身轻抚了一下,这一触,越发觉得她裙衫好似被水汽沁过一般。
他为她换上披风的时候他自己的披风是带着极大暖意的,就这般还未曾让她身上暖起来,商玦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听子荨小丫头的让她把衣裙换了,这么一想,心底更对凤钦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女儿独自一人出来,而接他们过来之时却用上了御轿,这亲疏之别果然是分明啊,他心底生出不满,面上却不显,只是将朝夕揽入了怀中。
“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在轿子里就睡着了呢?”
朝夕摇了摇头,精神看起来是真有些不好,“倒也不是,只是今日起的太早了吧,刚才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没大碍的,今夜我就留在宫中歇着,你呢?”
商玦弯了弯唇,声音忽然压低了两分,“你想我留在宫中吗?”
两人本来就距离极近的走在一行人最后,这会儿他忽然压低声音说话,无端的就给人撩人之感,朝夕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面色一正,“你想留下便留下,想出宫便出宫,你是燕国世子,难不成还能有人限制住你吗?”
商玦温笑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留在宫中。”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不放心你。”
朝夕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便安心受了他这一句,商玦见她整个人一身的凉意却还抱着天荒琴眼底有些心疼,“我帮你拿着琴?”
他知道她万分在意天荒琴,所以才没有直接拿过来而是问了一句。
果然,朝夕摇了摇头,“不必了,反正也不沉。”
商玦心中轻叹一下,早料想到会是如此他也不觉得意外,又看了看朝夕的手道,“你已经累了,何必今夜非要抚琴,明日后日不行吗?”
商玦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大了,可对朝夕眼下还不能用强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