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师强徒(6)
砚星踌躇了一会儿,临走时开口道“师姑你得多吃点,不然身子怎么会养好呢”
“知道了”
每次都是这么敷衍自己,砚星叹了口气无奈的关好门离开了。
可卿掀开食盒,里面传来一股草药的味道,心里了然,这原来是药膳,看来她的身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差。
姒墨喝了一口瓷盅里的汤,入口有些微苦,这饭吃的同喝药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
“你也吃饭罢”
两人的饭量都不大,吃完后饭菜还剩了一大半,桌上烛火摇曳,只照亮了小半间屋子,姒墨隐在昏暗中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食不言寝不语,纵使现在多了一个陪她吃饭的人,但还是同以前是没什么差别的。
“我去还食盒”
可卿明显是个没有做过事的人,瓷盅没有放好,刚一提起来就撒了一食盒的汤汤水水。
姒墨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递了过去,看着她擦食盒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次提醒我把里面的汤倒掉。”
“好”
等可卿走到小厨房把食盒交给砚星时,发现她从中翻出那个空瓷盅后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
“今晚师姑都喝光了哎”
看着面前欢天喜地的人,可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姒墨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下次提醒我倒掉。虽然依旧是冷着脸的模样,可现在却觉出了几分可爱来。
本以为她是个从内到外都是冷冰冰的人,没想到心思竟这般的细腻。
回到屋子时可卿发现刚才还空荡荡的床榻中间多了一道薄纱,把床榻一分为二。姒墨躺在薄纱里侧脸对着墙,自己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都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别说两个女子了,就算是一男一女同榻而眠也是有的,像姒墨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太多见。
可卿轻掩好门,吹灭蜡烛脱了外衫后躺到了薄纱的外侧,脸朝门口两人相背而眠。
鼻间若有若无的草药味让可卿有些失眠,自小她最厌恶的就是汤药的味道,现在闻得狠了,虽然有些习惯了,但总归是睡不安稳。
今夜姒墨也有些失眠,平日中每夜睡睡醒醒,加起来的入眠时间不过两个多时辰而已,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两个多时辰也有些睡不足了。
两人谁也没动也没有说话,中间的那道薄纱见证了两人共同失眠的第一晚。
第5章 发病
冬日天短,可卿已经醒了很久但窗外依旧是黑漆漆的。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屋内的炭火早就灭了,浑身冰冷冷的。这一夜一直保持着侧卧的姿势,身子早就又酸又麻。耐着性子又躺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点燃了桌上的那半根残烛,灯火如豆只照亮了不到半臂远的东西。
屋内又冷又潮,可卿把蜡烛放置在一边,蹲下身尝试着重新点燃火盆,打火石在黑暗中敲出火花,可火盆中的炭依旧是黑黢黢冷冰冰的。
“咳咳”
可卿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姒墨,停住了动作,下意识的把打火石握在手中,可那人的咳嗽声未减反增。或许是被烛火扰到了?可卿站起身刚要吹灭蜡烛,却在屋内浓重的草药味中嗅到了血腥气。
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可卿举着蜡烛凑近一看,发现床榻中间的薄纱上多了几道血迹。
可卿把手中的蜡烛放在一旁,伸手掀开了薄纱,看到姒墨蜷缩在墙角,血如流水接连不断的从她的口鼻中涌出,将身上的白衣从里到外染了个透透彻彻。
这就是她的恶疾吗?可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本想着根据脉相为她救治一二,可手指刚搭上她的脉就吃了一惊,寸脉尺脉弱得几乎寻不到踪迹,关脉却又强似擂鼓,三者时疾时缓,脉短如豆。
她究竟是害了什么病症,为何有如此奇怪凶险的脉相?可卿瞧不出什么,事态紧急也不容耽搁,只得松了手腕坐在她背后,把手掌贴在她的后心。护住了她的心脉后运气在她的体内游走,想要帮她把堵塞的经脉疏通一二,到了丹田时忽然感到里面两股交击之气正在缠斗。
可卿的贸然介入虽是护住了姒墨的心脉,可自己也受到那两股气一先一后的反噬。她不久前被雪埋了两天一夜,现下体内寒气没有散尽,内力也才恢复了两成,身体正是处在最为薄弱关键的时候。此时突然遭到如此霸道的反噬,几乎把她体内的七经八脉震破,转瞬之间,两个人俱危在旦夕。
可卿生生呕出了几大口血,丹田处隐隐发热,想要松开手调息却发现姒墨体内的那两股气突然与自己的内力吸附起来,自己的手与她的身体紧紧连接在了一起动弹不得。